第7部分(第2/4 頁)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個接一個,謝飛掐著手指,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手上的繭嗎?白老師,你聽過一句話沒?在民興校區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恐龍橫行的鄉下地帶,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娛樂基本靠手……”
“靠!”白玉堂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罵了一句,“這誰編的段子啊,你們也太飢渴了吧。”“青春熱血嘛。這不,沒法揮灑在戰壕裡就只能揮灑在球場上了。”謝飛一本正經的回答。
“嘿,virgin嘛,可以理解”,白玉堂晃晃頭,似乎是覺得很好笑。“別廢話了,快來陪我練”,已經躍躍欲試的跑到了籃下。
謝飛卻沒有馬上跟過去,靜靜的看著在罰球線附近晃來晃去的那個身影。籃球咚的敲擊在水泥地面上,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球場周圍的一圈鳳凰木早過了花季,樹葉卻依然繁茂,一陣風吹過,發出簌簌的聲響。謝飛不由得抬頭看了看,記得剛入校時的它還掛著一團團的粉紅色花球,蓬鬆松的毛絨絨的,有點像那隻泰迪熊的耳朵。
“哐”,籃板顫動,靜止。謝飛看著白玉堂興致勃勃的一次次嘗試著,突然很想嘲笑自己。
“餵過來一起打啊。”似乎是覺得一個人投籃沒意思,白玉堂抱著球,衝著謝飛招手。
“哇……”一次搶斷後,白玉堂腳一歪,跌倒在地上。隨即握住左腳踝,皺起了眉,“絲”的倒吸著冷氣。
“崴了腳啦?”謝飛跑過來,伸手一摸,腳踝上已經腫起了好大一團。謝飛伸出手指,探了幾下,“骨頭沒事,關節錯位兩公分,你忍一下”,說完,抓住白玉堂的腳踝,雙手猛的一用力,咯的一聲輕響。“啊……”白玉堂一聲慘呼,臉已經痛得煞白,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伸手試探著摸摸自己的腳,“噫,一下子就消了不少誒,你蠻厲害的嘛。”謝飛皺著眉頭,“還得去醫務室上點藥包一下。”
覆好了厚厚的藥膏和繃帶,白玉堂一瘸一拐的讓謝飛扶上了單車回了宿舍,擦洗了下身體,便叫謝飛送他去實驗室。
“老師你也太工作狂了吧,這又刀傷又崴腳的,能不能消停兩天啊。”謝飛一臉的受不了。
“上次耽誤了兩個禮拜,我這剛想起來了,就差幾行了,你少羅嗦。”
沒法再穿別的鞋,白玉堂不停的抱怨著冷,不得不套上寬鬆的運動褲,右腳套著人字拖,哆哆嗦嗦的進了實驗室。機房裡光滑的塑膠地板上,人字拖啪嗒啪嗒的聲音格外刺耳。
“這鞋怎麼這麼滑?我靠教育超市的廉價貨!”白玉堂嘟噥著,乾脆踢飛拖鞋,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這地板每天都有拖的吧?”白玉堂明顯根本不是在問他,而是肯定性的自言自語著,一邊往靠窗的伺服器那邊走過去。
“咦,什麼東西?”看到高大的交換機櫃子後面,白玉堂露出半截身子,晃啊晃的,謝飛趕緊跟了過去,一看,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白玉堂白皙的光腳掌下,粘著一隻大號的粘鼠板。
“肯定是保潔的人放的哇哈哈哈,上次我們跟她說有老鼠,弄點老鼠藥來,她說物管不讓放有毒的東西,我們說那就弄老鼠籠子,沒想到她放個粘鼠板……哈哈哈哈……效果還真不錯……這麼快就抓到了一隻……”謝飛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白玉堂的臉已經氣得有點發青,“很好笑嗎?不想畢業了是不是?還不趕緊給我弄下來!”
謝飛忍著笑,“每次都這句您能不能換點有創意的啊?”握住板子往外拉,誰知剛拉開一點,白玉堂就呲牙咧嘴的叫起來,“靠好痛你輕點兒啊!”
“這不行,這膠很厲害的,這樣,你等等,我去找點酒精來擦一下。”謝飛跑去了隔壁,很快帶著一瓶擦螢幕用的酒精和棉球回來了,白玉堂靠在桌邊,已經不耐煩得在不停的拍桌子了。謝飛趕緊扶他坐在椅子裡,一面蹲下來,握住他的腳掌,用棉球沾了酒精,在粘鼠板和腳背的接縫處一點點的擦下去。白玉堂感到腳背上一股涼意,機房裡騰起了酒精的氣息,謝飛繼續輕輕擦拭,最後終於把粘鼠板整個兒拿了下來。
白玉堂如釋重負,“好了”,就要把腳抽回來。剛才一直坐在椅子裡,謝飛蹲在腳邊,抓著自己的腳的感覺有些尷尬。說不出哪裡不對,就是覺得彆扭。謝飛卻依然緊緊抓著,認真的說,“等一下,還有些膠水粘著呢,我幫你把腳擦乾淨。”
要說“不用”已經來不及了。腳上的感覺已經不再是涼,而是酒精完全揮發後一點點奇妙的麻醉感,和棉球摩擦帶著的熱度。還有癢,那種要命的癢,讓他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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