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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昕。”蘇晨也跟著江亦閒這麼叫她,“你太客氣了,江亦閒也是我朋友,還救過我,說起來還算是我欠他的。”
“行了你倆,還真相敬如賓呢。”江亦閒打斷兩人的話,白了宋昕一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別老叫小安子給你操心。”
宋昕皺起小巧的鼻子:“錢安他樂意為我操心。是吧錢安?”
錢安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是是是,快吃飯,乖。”
吃完飯宋昕和錢安就先離開了。收拾好桌椅碗筷,蘇晨拉上窗簾,看到矮几上多了本舊書。他隨手拿起來翻翻,看到書居然還是線裝繁體豎排版面,書頁發黃,沒有封面,好像是本詩詞集。
他和江亦閒都不是看這種書的人,應該是宋昕落下的。
他把書拿進自己房裡,放進抽屜。打算回頭見著宋昕再還給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把書放進去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再凝神細聽,又什麼都沒聽到。
雨水順著屋簷簌簌的落下來。
這是一間舊式的瓦房,白牆黑瓦,木格窗子鏤空雕花,糊了一層白紙。屋簷伸出來一段,正好讓蘇晨避雨。
雨下得很大,水珠在地上噼裡啪啦的砸出來一個又一個泥坑。
蘇晨就站在窗戶旁邊。窗戶上的窗紙破了個小洞,他有些好奇的順著小洞看進去。
房間裡有張矮榻,正對著窗戶。矮榻上坐了個著紅衣的女人,女人一頭青絲鬆鬆挽了個髻,畫兩道蛾翅眉,眉間一點硃砂紅,生的目如秋水,臉如皎月,很溫柔的一副面相,看著便叫人心生好感。
她像是感受到了蘇晨的目光,一雙剪瞳往一轉,直直的朝這邊看過來。蘇晨一驚,就要挪開眼,身子卻彷彿不由自己了一般,定定站在窗前,和女子目光對上。
女人眸子黑潤,像極了無風時的水面,深深不見底。
蘇晨魔怔了一般,盯著她的眸子。耳邊響起了一個小小的聲音:“殺了我。”
“殺了我。”
“殺了我。”
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響起,越來越大,逐漸變得有些淒厲起來。
蘇晨腦子裡嗡嗡的,思緒變得一塌糊塗。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動起來,走到門口,抬手推開。桌子上擱著繡花的剪刀絲線竹繃。他走過去,拿起剪刀,推開旁邊的房門。
女人勾起唇角朝他微微一笑。
耳邊的聲音更大了。
“殺了我,殺了我!”
他一步步朝女人走去,高高舉起剪刀。
腦子陡然清醒過來。
“不!”
“不!”
蘇晨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背後冷汗潸潸。腦子有些發麻,好像還回蕩著夢裡那個聲音的叫喊:“殺了我,殺了我。”
“蘇晨,怎麼了?”江亦閒聽到響動,在隔壁喊。
“沒事,做了個夢。”蘇晨心有慼慼,開啟床頭燈。房間裡亮堂起來,人也放鬆不少。
隔壁沒了動靜,片刻,江亦閒來敲門:“蘇晨,開門。”
蘇晨起身去給他開門。江亦閒端著杯水站在門口,把水遞給他,抬手給他擦擦額角的汗:“做什麼夢了,臉色這麼難看。”
蘇晨搖搖頭,讓他進來,把門關上,才道:“夢到個女人。”
江亦閒在床邊坐下來,促狹一笑,道:“難不成是白骨精,把你嚇成這樣。”
蘇晨沒精力和他鬥嘴,把方才的夢給他細細講了一遍,又忍不住伸手去揉隱隱作疼的額頭。江亦閒見他實在難受,也沒說話,把他手上的杯子拿過來,出去又倒了杯熱水進來遞給他,伸手給他去揉額頭。
“應該就是個夢吧。”蘇晨半闔上眼睛,有些疲倦地說。
江亦閒把他拉過來一點,讓他靠著自己:“你睡會,我守著你,要是不做夢了我再回去。”
蘇晨沒有應聲,江亦閒偏頭去看,才發現他閉著眼睛,呼吸平靜,竟捧著杯子睡著了。忙把杯子拿過來擱在床頭櫃上,自己往後靠了些,好讓蘇晨靠得更舒服點。
還是那間屋子,蘇晨就站在女人所在的房間裡。
房間裡多了個面目普通的男人,一身布衣,頭戴綸巾,身形有些纖弱,手上拿了本書,書卷味很濃。他和女人面對面站著,好像在探討著什麼,說了幾句,女人引著他上前幾步,在案上攤開一張紙,執筆寫著什麼。
蘇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耳邊那個聲音一聲又一聲,淒厲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