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不會浮現於真實的童音。
然後他看見他了。
世界上只有他會、也只有他能這樣喚他。
某種溫熱的液體模糊了視線,佔據眼眶。
他緊擁住本就比他矮小、現在更是嬌弱的身軀,卻毫無摸到物體的觸覺,雙臂掙開時裡頭空無一物。
什麼、也沒有。
立於雪地的身體近乎凍僵,指尖發冷、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晶綠的眼緩緩闔上,而後少年感覺到自己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再次睜眼時,先前的景象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到不能再熟的臥房天花板。
雷洛右手肘抵著身後混賬的肚腹,企圖將對方推開,豈料被抱得更緊,只得開口警告:「在不放開我就打斷你的腿。」
「親愛的少爺,為什麼抱人用的是手,您打的卻是腿……對不起我錯了,您再扳下去我會骨折。」瑞拉不知死活發問到一半便被雷洛抓住右手掌,全力向後壓,疼痛程度若非親身經歷難以想像。
僕人鬆開雙臂,乖乖做到床緣,甩了甩劇痛的右手,詢問躺在床上的小主人:「少爺做惡夢了嗎?」
「怎樣?剛剛那些東西是你搞的?」
雷洛口氣惡劣的回應,瑞拉搖頭。
「效用只有幻術,您看見什麼我並不知道。但應該會是您想看的東西才對。」
雷洛翻了個身,說是他想看的也不算有錯,不過也不是全對。
「少爺覺得這個禮物如何呢?」
寒風透過窗戶上開啟的縫鑽進室內,淡綠窗簾飛揚,也將瑞拉平淡的話語衝散。
一片寂靜,兩人沉默數秒都沒有開口,最後是雷洛搶先打破,棉被中的嗓音沉悶卻又清晰地傳入另一人耳中:「我討厭過生日。」
從那時開始就不喜歡,因為時間點過於接近——接近母親死亡的日期。
「會想起不好的事嗎?」瑞拉湊近雷洛,一語道出後者心中所思:「比方說失去什麼重要的事物?」
「……你很想被我打是不是?」綠色雙眸眯起,瞪視近黑藍瞳。
「如果是少爺動的手,我是不會躲的。」瑞拉勾起淡笑,「只不過供應幻術的魔力是源自於我,方才有感覺到類似的情緒,所以才向少爺發問。」
「哼,就算是又怎樣?」雷洛掀開被子,對上瑞拉的視線。「反正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是永久存在的,眼前所見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變質,最後消失。全部都一樣——」
「可是我會在少爺身邊啊。」瑞拉壓低上身,距離與平躺的雷洛十分接近,近黑藍髮垂下,碰觸到後者的金髮。「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少爺希冀的話,我會陪您的。」
兩者對看數秒,雷洛才將瑞拉推開,別過頭去。
「誰會要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陪同。」
皚冬結束,不久後即將迎接春季。天氣仍未轉暖,積雪也還沒化成一灘灘水窪,薄霜覆蓋的玻璃窗外頭依舊滿地白茫。沒有鮮花、綠草,樹枝上頭也是光禿禿,因為現在才元月月初。
降雪的時間少了,沒有持續補充,離遍地白雪褪去的時間也不長。
宅邸門口不遠處,白狼蟄伏於雪地中,保護色和毛髮融為一體。雖說它已經長到普通成狼大小,但以魔獸而言仍是個孩子,玩心極重。
待葛拉斯家的大門一開,幼狼便撲向門口,命中目標,發出興奮的狼嗥聲!
「小白……」瑞拉無可奈何的推推身上的白狼,後者識相地離開。「……明明家裡有四個人,你們只撲我撲不膩嗎?」野狼的重量足夠壓死人了。
魔獸完全感覺不出瑞拉是在責備它似的,伸出粉紅色舌頭舔了舔少年的手。
……算了,反正要他處罰這幾匹狼他也狠不下心。瑞拉輕聲嘆息。
將白狼帶入屋中,瑞拉將三隻狼吃晚飯的食盤放到客廳。
這種日子,還會持續好一段時間吧……反正他也不討厭。
深夜的姆德勒王宮,淡色月光披在珍珠白的屋簷上,每一塊磚瓦都泛著銀光,隨著強弱不一的光影舞動,譜出不輸白晝的美麗色彩。
大部分臥室的燈都熄了,只有少數半夜仍在工作的崗位保持明亮。
國王寢宮反常地房門是開著,某名侍僕路過,有些好奇地往裡探看。不看還好,一看便爆出高分貝驚叫聲,聲音淒厲到周遭的巡邏士兵,和仍未休憩的僕役統統圍過來,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也確實是大事。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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