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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查了。
真的不想查了!
「阿柏!」他喊了一聲,反手緊緊握住梁衫柏溫暖的手掌,「阿柏……」
「嗯?怎麼了?」梁衫柏疑惑地抬起頭來看他,看到祝映臺臉上凝重的表情便有些擔心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輕聲問,「怎麼了,你……你是不是心裡難過?」
「我想我們……」
擺放在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震動起來,梁衫柏抱歉地看看祝映臺:「我接個電話。」他說著拿起手機,走出閱覽室去接聽。祝映臺站起來,默默地歸還了所有的資料,然後跟出去,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梁衫柏又匆匆進來。
「啊,映臺,趕緊收拾一下,我們要出去。」
「都收拾好了,怎麼了?」
「剛剛是小朱來的電話,他說他的尋人咒好不容易捕捉到了陸隱的氣息,正在往那個方向趕,讓我們一起過去。」他邊說邊拉著祝映臺往外走,冬日的冷風吹來,一瞬間凍得祝映臺打了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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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羽君沒法給他們具體的地址,但是用術法給他們一路都留了記號,梁衫柏駕車跟著普通人看不見也看不懂的法術符號一路穿過B市的鬧市區,往偏遠地段開去,開出了一段距離後,祝映臺看著電子導航儀,低低「咦」了一聲。
「怎麼了?」梁衫柏問。
「是藝苑影視基地的方向。」祝映臺輕聲說。
兩個小時後,他們在原先的藝苑影視基地門口停了下來。二十年前的一場大火將這個新建的影視基地付之一炬,四十三條鮮活生命在此隕落,從此以後,這片土地便一直維持著當年的樣子,再也沒有人踏足於此。不是沒有人想要將這片空置的土地翻新建造新的建築物,但據說凡是接手這塊土地的房地產商都莫名其妙地遇到了不幸,不是生意蝕本破產,就是得了重病,人們傳說,因為四十三個亡魂聚居於此,至今不肯離去,所以,直到如今都沒有人敢再踏足此地一步。
梁衫柏和祝映臺將車鎖了,步行進入影視城中。
城中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燒黑的磚瓦控訴著廿年前的那場大火有多麼可怕,而雜草便在這些殘破的建築中不屈不撓地生長,冬天裡枯黃著一片連一片,將磚瓦肢解,將一切全都覆蓋在頹靡之中。
這像是一座空城!
行走在其中,人不由自主地便會覺得心頭悽愴寒涼。祝映臺看著這空無一人的殘破街道,幾乎以為自己重新又回到了那個夢中,但幸好,此刻有梁衫柏陪在他身邊。
他的戀人看著周圍的景象,樣子有些戒備但也有些好奇。
「哇,這裡好像是拍攝古裝片的場景。」梁衫柏指著一處還算儲存完好的花樓說,「像不像怡紅院?」他說著,伸指輕佻地在祝映臺下巴上勾了一下,「美人,給小爺笑一個!」看祝映臺不言語,馬上又改口,「要不爺給你笑一個?」跟著馬上傻兮兮地咧嘴一笑。
祝映臺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耍寶,梁衫柏見他笑了,才湊過來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總算開心點了。」
「嗯。」祝映臺有些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重新打起精神。他不能為自己莫名的擔憂所打倒,無論怎樣,至少先把陸隱找回來再說。
一路穿行過幾個殘破的景區,他們找到小朱留在一處狹窄巷口的記號。在走過這一段狹窄的道路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八、九十年代的街區佈景,一條長長的街道向著遠處延伸,道路兩旁滿是空置的店鋪,玻璃窗破落,門扇也已傾倒,只有當時擺放在店門口的水果茶葉蛋還在,衣褲還在,小玩意還在,但統統已經被歲月的車輪碾成了一灘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爛泥……
祝映臺遏制不住地渾身顫抖,巨大的恐懼在剎那襲上他的心頭!
「是這裡!」他聲音顫抖,幾乎不成調子,「是這裡!」他又重複了一遍,忽然甩開梁衫柏的手向前飛奔起來。
「映臺!」梁衫柏叫了一聲,也趕緊跟上去。
五金店、水果攤、食品商店……理髮店門口的藍白彩條燈籠已經停止了轉動,灰頭土臉地隔著玻璃罩子看著這個飛奔而過的不速之客。
轉彎,這裡轉彎!
祝映臺轉過去,看見已經不像樣子的車站,看見一蓬蓬倒塌的枯草,看見那塊高高聳立的路牌,他渾身脫力,幾乎就要跪下去!
「映臺!」梁衫柏趕過來扶住他,「你怎麼……」他也愣住了,看著眼前的路牌上不大不小的三個字。
長、河、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