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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汽。
他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我們……曾相識麼?”
李言笑將他的手掙開,虎視眈眈盯著他。
小林手裡空蕩蕩的,只好自己絞著自己的手指,小媳婦樣子低低問:“那個……是不是我上輩子
,朝你借了好多好多銀子……”
“呆瓜!”
李言笑似乎更是氣惱,俊俏的眉頭全皺了起來。
他一把將小林拽過來,“早說了,你欠我良多,哪是銀子就能還?”
小林瞪大了眼,來不及看清面前的美人面,嘴唇上便結結實實一痛。
流……流血了吧,美人兒太兇猛,太……熱情了吧。小林想,都怪他說了不知深淺的話。
月亮光遠遠近近照過來,給兩個人塗了一身白糖霜。
“你欠他的不過是生生世世罷了。”
冷冷清清的聲音劃開了靜謐凝滯的氣氛,小林頓時覺得四周寒氣四溢,霜雪味道濃重,不自禁往
李言笑懷裡窩了窩。
他凝神看去,不知何時陶璋已然去而復返,站在月色裡,無喜無悲,靜如玉雕。
但,若說走前因了那狐珠他帶了幾分活氣,此時,卻是全部凝住了。
仍舊是身如柳,色若月,偏偏滿面死氣沉沉,說這話時又咬牙切齒。
小林突然反應過來,急急向著牆上那幅人畫兒看去。
空餘紅梅花兒,琉璃世界,寂靜肅然,無人賞。
“阿瑾終還是走了。”他似乎自言自語,“正月十五,雙龍鎮的大喜事又添了一樁。從此美人在
懷,依他才學,躋身瓊林指日可待。人生樂事,我也全還了他吧……多少年,我鎖了他這最後一線靈魄,終還是沒有什麼用。什麼生生世世,李言笑你只認世間的南牆,未免太痴傻了。我呢,何嘗不是頭破血流,哈。”
阿瑾?陶瑾?
莫不是城南酸陶窯家的三公子。
這個少爺在雙龍鎮上左右也是個人物。
就算小時候生過一場傳說中驚天動地的大病,時不時總有些痴痴傻傻,卻總有股天然風流。
每年雙龍鎮七夕燈會,掛在月老廟前最精緻招人眼那一盞,定是這位小少爺的筆墨。
每年雙龍鎮中秋燈會,最讓大大小小的姑娘流連忘返的,定是這位小少爺的笑靨。
每年雙龍鎮元宵燈會,酸書生們相聚把酒吟雪賞梅推為魁首的,也定是這位小少爺的三言兩語。
這樣一位妙公子,不可能不在青青巷姑娘們蜿蜒綿長的八卦小河裡猛打上一個旋。再隱隱約約千
百遍傳到了蘇唯和小林的耳朵裡面。
這麼一來,小林恍然間,覺得那牆上掛畫,如雲蒸霞蔚的瘦骨梅樹似乎熟得很……
不就是被心逸閣胖老闆供在最中間那一副一個樣子麼?
陶瑾一手絕妙丹青,向來千金難求。
高高掛著的畫軸,方寸間便展開萬里風景,風骨卓然。
白雪地裡紅梅如火焚,烈烈灼人眼目。
碧雲天上層雲如浪卷,吞盡九霄天際。
瘦骨梅樹下,影影綽綽並排立著二人,卻虛如輕煙。
小林就算欣賞不了其中真味,卻也覺得著實撼人心魄。
胖老闆深深吸一口鼻菸兒,數著指頭搖著頭:“這畫兒雖美,卻也不過三四張。陶家的公子,非得瘋癲痴傻時候,才能畫出這般好畫來。清清楚楚時候,用筆雖工,卻落了俗套啦。”
當時的小林只是唯唯諾諾點了點頭,揣好了幫他家小大夫賣好的銀子。
這時候他從李言笑懷裡面掙出來,輕輕嘆息,“莫不是……鼎鼎大名的陶瑾陶三公子?”
陶璋愣了一愣,答:“正是舍弟。”
“你便是去找他?”小林滿頭霧水更重,陶家的大公子是雙龍鎮上風生水起的生意人,只有陶二公子,除了是與那三公子一卵相生,便從未聽人提起過。
“正是。”陶璋閉一閉眼,“月圓為約,把酒言歡。此後的約,是不必再赴了……”
“為……為何?”他記得陶璋說做鬼做的索然無味,卻不能歸去,怕是就為這月下之約?
“從此那人身邊,佳偶美眷,再以後兒孫繞膝,我還有何好放不下?自他病好,我許他月圓相見,已十多年,給他留下一個月圓成痴的名聲,我也累了。”陶璋輕輕說。“李言笑,再讓我嘗一口這酒的滋味吧。從此真的陰陽兩隔,我過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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