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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仰起頭。
曾經不過蜻蜓點水般擦過的唇,此時用力地壓在他的唇上。柔軟的舌尖趁著他因受驚而微微張開的唇,蠻橫地闖了進去,上顎被舌尖擦過時帶起細微的癢意令得他忍不住重重喘息,眼角幾乎沁出溼意。
百里屠蘇的腦袋幾乎成了漿糊一般,分不清他此刻究竟在何處,究竟在做什麼。但他的眼中卻清晰地映出了另一雙眼睛——一雙,縱是滄海桑田世事輪換,他都不會忘卻的眼睛。
逐漸朦朧的視線中,百里屠蘇依稀看到柔和的藍色光暈,一圈一圈如水波般盪漾開來,像極了那人眼中逐漸漾開的溫柔。
百里屠蘇忍不住放任自己沉浸在這樣的溫柔裡,在那股恨不能將他揉進身體裡的力道中,攀上了他的肩膀。
……
秦始皇陵寢內殿之中,眾人面面相覷,一臉糾結——能不糾結嗎,好不容易將那些屍體都搬出了陵寢,回頭卻發現方才還在平臺上敘話的兩個人竟然沒了蹤影,無聲無息的,半點預兆都沒有!若非這裡還有兩個目擊者——景天和尹千觴在,且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著急的神色,他們早就要翻遍地宮找人了。
襄鈴扁著嘴,淚眼汪汪地道:“屠蘇哥哥和少恭哥哥怎麼會不見了呢……是不是被這裡的厲害鬼們給捉走了……嗚嗚……”
眾人紛紛看向唯二的目擊者尋求答案,卻見景天一臉的呆滯,而尹千觴則摸著冒著胡茬的下巴,嘴裡嘟嘟囔囔地似乎在唸叨著什麼。
方蘭生第一個撲過來揪住尹千觴的死命搖,邊咬牙切齒地道:“你個臭酒鬼,說,木頭臉把少恭弄到哪裡去了?!”
尹千觴翻了個白眼,心道,這哪裡是恩公把少恭給弄走了,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只有一瞬,但分明是少恭把恩公給弄走了。嘖嘖嘖,他的眼睛可是亮得很的,雖說看不清光暈之中的動作,但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他在幹什麼!
只是,少恭就這麼陷進去了?
聽方蘭生越說越離譜,襄鈴哭聲越來越大,紅玉的目光越來越犀利,尹千觴自然不能說是長琴把百里屠蘇給弄跑了,只鎮定地道:“他們二人有要事處理,先行離開始皇陵一步而已。待得事了,自然會回來聯絡大家。”
終身大事,自然是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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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界幽都。
漆黑的天幕之上,由靈魂組成的忘川靜靜流淌,影影綽綽,如薄煙一般,美得令人屏息。
忘川之下,是當初被媧皇帶來此處隱居的女媧族以及龍淵部族居住的地方。然而此時,往日還算熱鬧的街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本來燃在各處以供照明的靈火竟也熄滅了七七八八。
光影交錯之間,唯有當初佇立在神殿旁的女媧石像依舊如往昔一般,神情悲憫。
然而,那巧奪天工極致美麗的女神神像的肩膀上,卻站著一個女子,看衣著,正是本應該終身不出神殿的靈女。那女子長髮及腰,面容說不上有多美麗,但眉宇之間卻含著溫柔悲憫的神情,竟與她足下石像的神情相像七分。
——那靈女,正是女媧因神力衰竭、身體沉睡而不得不借用的軀體。
幽都無星無月,亦無鳥獸花草,如今人煙也無,安靜得如同天地初開時候的混沌。遠遠地傳來腳步的聲音,聽在耳中卻清晰如在耳畔。
女媧沒有回頭。
“娘娘……”身後傳來的是十巫之一巫姑的聲音,似有些遲疑。
女媧眼眸微斂,如嘆息一般道:“巫姑,你……要離開了嗎?”
石像腳下的巫姑仰著頭,此時的她沒有戴面具,蒼白而美豔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憂傷。她緩緩俯身,如往日一般向著女媧施了一禮,輕聲道:“巫姑再不能侍奉娘娘左右,還望……娘娘,珍重。”
女媧閉上眼睛,道:“也罷。”
巫姑面上現出些許猶豫,但很快便化為了堅定。
數日前他們這些承繼了巫祝血脈的女媧族人的血脈忽然覺醒,腦海中傳承了先祖的記憶——他們竟然不是女媧以泥土配以命魂牽引之術造就的人族。他們屬於遠古洪荒的戰場,是妖族的死仇,是直屬於巫族太子長琴的巫衛。
巫姑不知道那些沉寂了無數年的記憶為何會在此時甦醒,亦不知這一切與那個當日來到幽都的美麗女子有沒有關係。她只知道,雖然此方世界與曾經的洪荒有太多的相似不同,但龍淵部族七把兇劍之一的焚寂之靈,正是當初火神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