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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明明知道除了離開已經別無他法,他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還藏著一點點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的,隱忍的悲傷。
一夜無眠,隔天早上他來到樓下的花園,初夏的時節,花園裡已經是綠蔭環繞。走出房子,撲面而來的是鮮花的香氣,溫和的甜香混合著早晨空氣的清新味道,讓他的頭腦清醒不少。
他遠遠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悠閒地坐在鋪了白布的餐桌前喝咖啡,依舊一副貴公子的奢華氣派。
慢慢走過去,他站定在那個人的面前。
對方懶洋洋地抬起頭,翠綠色的眼眸向他投來戲謔的微笑。
「你怎麼搞成這樣?嘖嘖,下巴的胡茬都冒出來了,」輕佻的話語中充滿嘲諷,「那隻小綿羊虐待你了?還是不給你吃飯?我都不忍心看你落魄成這個樣子……身上還有煙臭味,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才一年多不見,教授先生怎麼墮落成一個骯髒又邋遢的老男人?要是被你的學生看到了,可是會哭的。」
夏牧面無表情地任費蘭茲嘲笑,等到他說夠了也笑夠了,才開口問:「我來這裡,是想弄清楚二十年前那場火災的真相。」
「這才是你來找我的真正原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費蘭茲收斂笑容,微微眯起眼,「你和誰見過面了?是軍方的高層,政府官員,還是別的什麼人?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我和誰見過面對你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殺死我家人的,是不是尼德蘭?」那時的夏牧,還根本沒想過費蘭茲和尹殊會有什麼關係。
百無聊賴地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餡餅,費蘭茲不耐煩地點點頭:「沒錯,當年你的家族無意中得到尼德蘭的一份基因圖譜。為了消滅所有知情者並且銷燬圖譜,尼德蘭派出了殺手。後來的事情你就知道了,那場大火毀滅了你的家族,你因為跟著我去看畫展,才撿回一條命。」
「二十年來軍方一直在追查圖譜的下落,一旦圖譜解讀成功,就能用科學技術控制生物基因,將他們改造得更完美。事情就是這樣,我的話都說完了,你滿意了嗎?」盤子裡的餡餅已經被叉得七零八落,粗暴地扔開叉子,費蘭茲一臉煩躁的表情。
「滿意,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夏牧微微一笑,得知了全部的真相,讓他倍感輕鬆,「我現在終於明白以後該做什麼了。」
「做什麼?問完話之後又找個機會逃走?」
「不,我願意提供那份基因圖譜。但是我需要一段時間的觀察期,確認你們不會將它運用於非法途徑。」
「你的要求還真多,」不屑地冷笑一聲,費蘭茲站起來,「希望你這次說話算話,如果再逃跑,我可真的要被革職了。」
「不會。」
「那回房間準備一下,十點開會,到時候我來接你。」
夏牧輕輕點頭,他能預料到與費蘭茲共處的生活將不會太愉快,但是他並不後悔。
從現在開始,他將以科學家的身份,以家族唯一倖存者的身份,向尼德蘭宣戰。
經過妥善的安排,不久之後夏牧重新出現在媒體的視線內。對於他之前的神秘失蹤,軍方對外宣稱是為了執行皇室委派的秘密任務。他最終被安排的職位是桑赫斯特軍事學院的客座教授,除了簡單的教學任務,每天都能自由地做研究。
雖然終於淪落成了軍隊的走狗,但從本質上來說,他還是恢復了曾經的生活。
又是一個冬日的午後,教學樓的走廊裡靜悄悄的。夏牧獨自坐在窗邊看科學雜誌。
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應了一聲,門被小心地推開了,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探進頭來。看到他哭得紅腫的眼角,夏牧大致上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又被少校先生罵了?」他微笑著向少年伸出手,對方躊躇了一會兒,就委屈地嗚咽著撲進他懷裡。
夏牧在心裡嘆息,這也是他不願和費蘭茲共事的原因之一。
那個家夥性急又暴躁,稍受刺激就會大發雷霆。他本人並不怕費蘭茲的壞脾氣,也敢於用各種尖酸刻薄的話語頂撞他,但是那些孩子就不一樣了。
無論是被費蘭茲指導的軍校生,還是隨從他的年輕軍官,甚至是委派到他身邊的實習生,幾乎每一個人都被他罵過。令夏牧奇怪的是,在費蘭茲那裡受了委屈的人,最後都會來找他訴苦。
過去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自從進入軍事學院任職之後,哭著來找他尋求安慰的人不計其數。最熱鬧的時候,他的辦公室裡擠滿了哭哭啼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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