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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招呼。
季逸林只有教他把番茄在開水裡燙一燙剝了皮再切,一邊問,“你平時一個人住,都吃什麼?”
“泡麵。”隨便答得實在沒什麼創意。
其實也不是他不願學做飯,實在是連扭個天然氣灶的開關都可能把整個廚房給炸掉,想想就覺得可怕,遂一向實踐君子遠庖廚的古訓。
“那對身體不好。”
“我姐也這麼說。”隨便聳肩。
“你有姐姐?”
隨便便跟他說白姐的事情,說她大了他三歲,小時候在孤兒院就很有姐姐風範,經常省糖果下來給他,隨便弄壞了什麼東西也是她幫忙瞞著。說她是很堅強獨立的女孩子,性格活潑樂觀,隨便還沒有到夙城的那倆年就她一個人遠離家鄉艱難度日。說隨便來了之後二人相依為命、她對隨便頗為照顧。都是些很溫暖的回憶,言語之間隨便眉梢眼角都帶著笑。
季逸林被他的情緒感染著,看他笑得開心,道,“你跟你姐姐感情很好。”
“嗨!我們比親姐弟還親!”隨便一邊樂一邊豪爽地揮刀,將手頭一片番茄砍成扭曲的兩段。
“我們什麼話都說,”他繼續自豪地說,“她在派出所做文員,高教區死了這麼多人的事情就是她告訴我的!我們之間完全沒……”
他原本是想說完全沒秘密,但話頭頓了一下,一邊笑著繼續切一邊改口說,“……沒什麼秘密。”
以前的確是無話不說,工作中的困難,感情的萌動,相戀間的甜蜜和辛酸,白姐都會跟他分享,但自從白姐搬去與男友住以後,生活和感情的重心自然轉移到那邊,倆姐弟見面的時間少了,有一些事情沒有必要說的便沒有提,漸漸地便有了些距離。他原以為還能夠互相分擔煩惱,但白姐懷孕準備結婚的事情,之前一點也沒與他提過,他以為她會在發現懷孕後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幫她拿拿主意。
是他太自以為是,白姐是成年人,又有那樣一個不錯的男友(現在是未婚夫),要處理什麼事情、做什麼決定,的確是沒什麼跟他商量的必要。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
是他沒有走進任何人的生活裡。
失落僅僅是一會兒的事情,鍋裡白花花的泡沫撲騰騰的時候隨便又再次情緒興奮激昂起來。電視機裡放著不知哪個臺的山寨中秋節晚會,找了些頗山寨的藝人來助興,一片歌舞昇平的熱鬧,倆人在聒噪的背景音下開了啤酒,燙大片大片的牛羊肉。
季逸林右手裹得跟木乃伊似的不方便,隨便燙好了肉都幫他夾過去,原本還想去給他洗個叉子,卻被季逸林叫住了。
後者輕巧自如地左手執筷,說不用了,這樣就可以。
“我以前是左撇子,”他道,“後來我媽聽算命的說這樣不好,硬給矯正了。”
難怪他那一夜雖然右臂受了傷還是乾淨利落地把狼人的手給跺了,隨便回憶起。
“她看不到的時候我還是會偷偷用左手……”季逸林繼續說道,嘴角微微上翹。
總覺得對方的童年在一本正經之下有些小偷小摸的精彩,隨便之前一直都在不停唧唧呱呱說自己的事情,這時候對對方的過去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你爸媽是怎樣的人?”
季逸林垂了眼去,低頭夾著菜,嘴角仍是微微上揚地,很平淡地說,“挺好的……比較嚴格。”
“哦?怎樣嚴格?會打你嗎?”隨便小時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沒少被胖揍過屁股。
“不會,”季逸林搖搖頭說,想了想,淡淡地道,“我要是考不了第一名,三天不準吃飯。我媽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不肯去參加朋友的聚會,說我丟了他們的面子。”
隨便驚訝地瞪大眼睛,季逸林連忙又接著澄清道,“其實沒什麼,我一直都很努力讓他們滿意,這種情況發生得不多。我媽平時很溫柔,我爸雖然看起來有些嚴肅,其實……也還好。”
“他們挺好的。”他說。
他似乎並不想多說,十幾年與父母共同生活的回憶最後都只化作簡單的三個字,挺好的。表情仍是淡漠,瞧不出多少情緒的波動——當然這也許與他天生面相冰冷有關。
倆人靜默了一會兒,場面略有些尷尬,隨便只能順著話道,“……是啊,挺好的。像我,都不知道我爸媽長什麼樣子。”
季逸林笑笑,安慰道,“你不是有個疼你的姐姐。”
“哈哈,那是!”隨便也笑道,跟他碰了碰杯,又繼續叨唸白姐的種種好處,將自己的戀姐情結展現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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