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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魚兒滑溜得很,弄得指縫間癢癢的。卿遙孩童心起,脫了鞋襪將衣襟挽在腰間,走下小溪裡去,那些小魚就游到他足旁輕輕啄他的小腿。
卿遙一時忘了自己的使命,盡情玩了一會兒。他自幼都被父親嚴厲管教,大哥又是那樣不合常理的性子,他從來也不曾好好玩過,此時一玩起來就沒個數了。直到日頭西斜,卿遙才想起來要趕快回家,若是遇上妖怪可不是好玩的。
可是下山的路,是怎麼也找不到了。龍光山很小,上下山只有前後兩條路,卿遙就是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的,可此時卻沒有一樣景物是熟悉的。
卿遙慌了一陣,反而鎮靜下來。天地造化,當然不是他一個小小凡人能參透的,這山裡有什麼洞天福地也未可知。這樣想著,卿遙也就不急,晃晃悠悠的四下轉著,反而覺得有這樣景緻,就是不回去也無所謂了。
湛藍的蝴蝶,雪白的狐狸,還有五色斑斕的樹蛙,都是卿遙只在書上見識過的,居然都在此處見著了。卿遙暗道奇怪,前人說盡信書不如無書,原來是真的,書上說這些小傢伙水鄉可是沒有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卿遙倒不覺得餓,可累還是有一點的,想起不久前見過一棵大樹,覺得在樹上歇息是再好不過,原路返回找到那棵樹,抬頭一看,樹上居然有一間木屋。
卿遙爬上樹,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卻沒人應。推門進去,桌椅床櫃一應俱全,雖然簡陋可質樸可愛。卿遙轉了一圈,見這裡乾乾淨淨像是有人住的樣子,當下也不客氣,和衣就在床上躺下,鼻子裡就聞到了小時候睡覺時娘必定給他點上的香,還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就睡熟了。
半夜忽然被一陣喊殺聲驚醒,卿遙一骨碌爬起來,發現已經不在那間樹屋裡,這四下裡倒是像自己在有無城的家。是哥哥找到他了?卿遙皺眉,下了床將軟劍緊緊握在手裡往門外走去。這些年,那喊殺聲刀劍聲他早就熟悉了。
悄悄開了門,卿遙一下子愣住,門口站著的那人,烏黑的發上簪著金步搖,綠色羅裙繡著杜鵑花,不正是他的娘?
可他的娘,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啊。
可是那眉眼,卿遙又怎會認錯?那人身後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卿遙細看,居然是年幼的自己!
卿遙腦子一熱,對著拿刀劍指向他母親的暴徒衝了出去,只覺得回到了多年前母親為保護自己而中箭死去的那個夜裡,可是揮出去的劍卻從敵人身體裡穿過,什麼都沒留下。卿遙慌慌張張的連刺幾劍,一回頭看見母親胸膛上一枝箭尚在顫動,大喊一聲往回趕,只來得及接住她倒下的身體——不,連這都沒趕上,孃的身體穿過他的手臂落到地上,一身鮮血死不瞑目。
卿遙渾身一震,睜開了眼。
原來是夢……
卿遙動動滯澀的身體,抬起袖子擦擦額頭的冷汗。明明都已經忘了的,怎麼這會兒又想起來了?
“醒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就從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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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山神祭 三 。。。
卿遙猛一抬頭,看見前面的山壁上不知何時凸出一塊,彷彿是一張石床的樣子,上頭半躺著一個人。那人一頭銀髮,面孔卻不老,不過二三十歲的樣子,劍眉星目英俊的很,身上穿著一件不合時宜的裘皮衣裳,也是銀白的。
卿遙被他嚇一跳,可畢竟是有無城的少主,很快鎮靜下來,沉聲道:“你是誰?”
那人倒沒嫌他無禮,淺笑道:“你是來找誰的,我就是誰。”
卿遙冷冷一笑:“你說你是山神?可惜我是來找妖怪的。”
“那我就是妖怪。是神是妖,本來就無多大分別。”那人倒是好氣度,仍舊笑著,身子像是沒骨頭一樣坐起來又倚上山壁,好像沒東西撐著就坐不起來似的。
卿遙哼一聲:“你倒是老實。我問你,以前那些人,都是你害的罷?”
那人聽他雖然用了個問字,可言語間是十足十的篤定,忍不住撲哧一笑:“你這孩子好不可愛。我怎麼害人了?他們都沒死不是。”
卿遙咬牙,暗道死了倒還乾淨,這般半死不活的不知有多麻煩,冷冷的把嘴角一牽道:“是沒死,不過魂是沒了。也罷,和你這一個妖怪講什麼道理。若不見也就罷了,既然叫我見到,少不得要為那受害的人討個公道了。”說著就要揮劍而上。
那人也不躲閃,仍舊在石床上靠坐著,似乎覺得卿遙十分有趣,笑道:“小兄弟好大的脾氣。你剛剛看到了什麼?我猜猜,漂亮的森林,和遇害的母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