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子出來,我喜出望外,若谷笑而不言,接過罈子,揭開封蓋,霎時間酒香四溢,沁人心脾。若谷親自斟了三碗,道:“這是陳釀的桃花酒,當真難得。”他竟然沒有忽略慕遠的那份,亦是令我十分驚奇。慕遠笑嘻嘻地接過酒碗,道:“雖然我們新仇舊恨算也算不完了,但是就借這碗酒,我給你說句實話,你恨不恨我那是你的事,這些年來,我確確實實沒有恨你。”而後先乾為敬,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若谷似是陷入短暫的沉思,待慕遠放下酒碗,又為他斟滿,方端起酒杯,含了淺淡的笑,對他道:“既然這一百六十餘年你能恪守約定,我們之間已沒有仇怨一說,我守護聖主是出於職責,你只要不為難聖主,我自然也不會再為難於你。”言畢,酒盡。兩人相視一笑間,讓我頭疼多日的硝煙味總算散盡。我看著他們,也不禁釋然,雖然他們對話裡玄機暗藏,不知有多少瞞著我的秘密。但他們能冰釋前嫌,別再給我鬧騰,自然最好。
不得不說,慕遠的廚藝,當真是精湛有加,就一碗清粥,一桌小菜,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酒足飯飽時,我問他:“你不也是一界的帝尊?居然還會做飯?”
慕遠淡然道:“這一百多年在凡間生活,一個人過日子,總得對自己好點。”
他這話讓我心中又生了些莫名的惆悵和疑惑,一百多年,他既然一百多年都沒有回去,為何不一百多年前就來雲上找我?若谷又與他幹上一碗:“我確有小人之心,但亦有我的苦衷,實屬無奈。”慕遠輕輕一笑,道:“我自作自受,本就不怨你。”
他倆說話我聽得似懂非懂,酒酣,飯畢,慕遠收拾桌子,去後院洗碗。若谷就著淡茶,凝望遠山暮色,深思不語。良久,我問道:“難道這一百多年,是你不准他來見我?”
若谷面泛紅暈,恰似天際的雲霞,他對我搖搖頭,修長的手撐著面頰,仿若欣賞美景般地看我:“若谷也只是做自己當做之事。”
三間臥室,一人一間,若谷正北,慕遠南首,我在中間,正好。但我知道,那小子晚上必不會安分,是以我早早熄了燈,卻不睡覺,只坐在床上,靜靜地回想這幾日的事。
若谷如今必然已經知道我和慕遠有情,卻不來戳破我們,亦即是說,我前世和慕遠的關係,他多半也知道。可為何當年他寧願看著慕遠在南天門外的天梯下跪上整整三月,也不肯讓他來瞧我一眼。又為何那日兩人見面就要打架,今天卻可以杯酒交歡?
夜過二更,我依舊沒有等來慕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擾得我全無睡意,於是我起床,推開房門,月色滿地,清露透寒,蟲鳴悽悽。轉頭看,卻發現慕遠的房間依舊亮著燈。我輕手輕腳到他屋外,聽見細細的語聲。
“你真的決定了?”
這是若谷的聲音,這麼晚了,他在慕遠的房裡做什麼?我匿了身形,摸到牆角,窗紙上映出兩個人影,他們大約是面對面坐在桌旁。
“嗯。”慕遠的聲音低沉而憂鬱:“謝謝你……真的。”
若□:“我不會同情你,所以你也不用謝我。”
慕遠嘆道:“我本就不值得同情,這樣也好,總歸,能在死前了卻這個心願,我已經很滿足。”
我倒抽著涼氣,胸中波濤翻湧,衝到門邊,拍開房門,卻只在瞬間,眼前猛地漆黑如墨,房中寂靜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只有微弱的鼾聲隱隱起伏。我躡手躡腳地舉了靈火點燈,卻見慕遠睡在床上,似是被我吵醒了,揉著惺忪的眼,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好奇地看我。
我左右看了半響,著實沒有發覺何處異樣,那我剛才聽見的對話又是什麼?難道只是錯覺?走到慕遠床邊,握住他的手,問:“你今日怎麼不來找我?”慕遠爬起來坐著,不知是因屋內燈光暗淡我看得不甚清楚,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他的眼睛似是有些發腫,朦朦朧朧地看我:“走了一天的路,好累,你怎麼還沒休息?”
我道:“既然你睡了,不打擾你了,我也去睡了。”
他又拉住我的手,不肯放開,我問:“怎麼啦?”他掀開被子,爬到床沿,抱住我,腦袋靠在我肩上,柔聲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好麼?”
我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不走。”
他放開我,嘴角扯了扯,擠出淡若苦茶的笑:“什麼事?”
“你在一百六十多年前,和若谷做了什麼約定?”我扶著他的雙肩,定定地凝視他,雖然並不對答案抱有太大的期望,可我總覺得,他們不應當一直將我矇在鼓裡。
他似是早已料到我的問題,稍稍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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