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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臉,桌上如豆的燈火,襯得他的臉色略顯憔悴:“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不能再出現你面前。”我皺眉:“若谷為什麼會逼你做這樣的決定?你為什麼答應他?那他這次又為什麼鬆口?”他笑意悽然,目光回到我臉上,卻不正面回答我:“畢竟這麼久過去了,不是麼?”
不詳的預感悶得我直髮慌,我抓著他雙肩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些,若谷豈是會因為時間而心軟的人?我剛才聽到的對話只怕不是幻覺,這兩個傢伙,到底瞞著我在做什麼交易?
慕遠掙開我的手,揉揉肩膀,道:“你別想多了,那些陳年舊事,也沒什麼大不了。”又對我柔情萬種地嫣然笑道:“是不是幾天沒找找樂子,寂寞得緊,所以睡不著覺?”說著便來解我的衣衫,我忽而面上有些發燙,摁住他的手,道:“別,此地不比宮裡。”
恰在這時,背後陰風颳過,我猛地轉頭,大喝:“誰?”衝出門外,撞見也方從屋內追出來的若谷。他手中握著出鞘的霽月,清明的月色下,白衣似蝶,素顏如畫,遠遠地對我頷首,道:“聖主好生歇息,我去看看是何方動靜。”說罷便化作凌厲的白影,頃刻沒了蹤跡。
慕遠跟出來,問我:“方才那是什麼?好像是你們的人?”原來他也分辨得出我界的氣息,我道:“也許是那個小仙發現我們了吧。”慕遠喃喃道:“小仙麼,他修為可不算低了。”我回首看他,笑問:“那你可是他的對手?”聞言,慕遠也笑吟吟地望著我:“你說呢?”我揉揉他的頭髮:“那也得放到一百多年前不是,。”
我以為依他的性子,怎麼著也該反駁兩句,哪知他卻又突然似洩了氣的皮球般,只是點了點頭,便轉身回屋。我思忖著方才的話,難道又碰到他的痛處了?回想往日,每次提及一百多年前這樣的字眼,他總是極容易便陷入他人難以揣度的失落,看來,我真得想點辦法套點什麼出來才行麼。
我追著他進屋,他取了茶葉,沏滿茶杯,用手捂了片刻,放在我面前。將茶杯捧在手中,但覺溫熱得恰到好處,清香四溢,只是這平日裡不知多麼平常的一杯茶,此刻卻讓我心裡莫名地陣痛:“你身子虛,少動點法力。”
他坐到對面,以他溫和的目光注視著我:“這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我嗔笑道:“坐那麼遠做什麼。”於是他連著凳子一起挪了挪,到我身邊,靠著我的肩膀,道:“這樣可以麼?”
我正欲攬住慕遠,與他相依片刻,門外再次傳來驚悚的震動,我與慕遠追到園子裡,正撞見若谷拎著一隻狐狸回來——那狐狸似是對若谷的舉動十分不滿,在若谷手裡張牙舞爪,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狠狠地咬著若谷的衣衫撕扯,怎奈若谷的仙衣豈是它能撕得爛的。
這不是隻尋常的狐狸——山野的生靈裡,以狐狸悟性最高,有的修得靈性,成為妖物,當然也有得了正果終成仙身的,不過畢竟是少數。這隻狐狸卻正是隻仙狐,潔白的皮毛下蘊藏著我雲上界的仙人才有的靈光,這種象徵著純潔的靈力的光華,絕不是它界之人輕易能夠獲得,便是慕遠這般修為高強的魔尊,也斷斷沒有。
若谷將這身長不過三尺的小狐狸扔到面前,小狐狸似乎對若谷的衣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死咬著不放,繼續又抓又撓,我看得愣住,若谷正欲對我說什麼,卻聽慕遠驚然道:“是你?”
這話顯然是對小狐狸說的,狐狸聽了他的聲音,騰地翻了個身,仰起尖尖的腦袋,望著慕遠,藉著身後屋內透來的明光,我分明看見它一雙眸子竟晶瑩的紫色,水晶一般,玲瓏剔透,尾巴上一圈淡紫的絨毛,華美絕倫。
自不必說,這定是他修成正果之後得的印記,它是個得了仙道的生靈,雖不知它是如何做到不被我界下的仙山引渡也能修成正果,但是它確確實實是個只仙狐,只是沒有入我雲上仙界的地皮而已,權且算個黑戶吧。歷來凡間裡的這種“黑戶”倒也不是沒有,只是本來人口稀少,又大都喜歡隱居世外,便是我界派往凡間巡遊的仙人比比皆是,數百年也難得遇上一個,我們從這靈蕭山過路,居然有這等際遇,當真難得。
而後,小狐狸竟開口說話了:“你,你還認得我?”
我轉頭一看,慕遠眸中波光徜徉,雙唇微張,俯下身子,伸出手去將它抱在懷中,一人一狐,俱皆一副千言萬語難表辭藻的神情。
陡然見了這樣的情形,我和若谷相視愕然,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久別逢故人?然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巧事,只怕這狐狸是追著慕遠到這裡來的才對——難道,這狐狸還會是我的情敵不成?
第十三章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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