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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初說:“如果……如果歐陽一的師祖,要到幾十年以後才一時心血來潮,願意幫你重塑身體呢?那個時候我也已經七老八十……”
蕭理靜了靜,半晌說:“那我讓師祖給我也弄個老頭子的模樣。”
嚴初低頭親了親蕭理的額頭。
天色越來越暗,因為陰天,也看不到太陽,夜幕就這樣悄然降臨。傍晚的樹林顯得有一些陰森,枯藤老樹像是木偶戲裡的剪影,樹枝低垂,像是人乾枯的手,彷彿下一刻就會動起來。嚴初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有六點半多,他伸了個懶腰,也覺得冷,說:“時間過得太快了,也就玩了會兒水。”
話音落下,他們卻聽見後頭有人呼叫的聲音傳來。回頭看,卻是村子裡頭的那幾個小孩子,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見到了石頭背後坐著的嚴初,眼睛一亮,忙說:“嚴叔叔,你在這裡,快回去吧,過年節的時候,天晚了就不能呆在外頭。
嚴爺爺他們叫我們來尋你們。”
嚴初一愣:“恩?為什麼?有什麼事兒麼?”
打頭的那個扎小辮子的可愛小姑娘臉上登時就露出了恐懼害怕的神色:“有鬼。”
“有鬼?”
嚴初和蕭理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
“對,好大的鬼,啊嗚一口,會把人吃掉。”另一個男孩子張大嘴巴做出吃人的動作,聲音有些顫顫的:“晚上出來的人,全沒了……”
小孩子們都覺得害怕,不願意再呆在外頭,趕忙地招呼著嚴初和蕭理離開了河邊,一個個都往家裡跑去。嚴初和蕭理有些不明所以,看著孩子們像是後面有狼追似的衝進了自家門,然後木板門碰的一聲就關了起來。家家戶戶都是門窗緊閉,只有火紅的爆竹春聯,在門口閃著彷彿幽幽的光。
年獸(二)
“也不是鬼,也有說是年獸的。”
嚴初坐在家裡的大圓桌邊,蕭理趴在一旁的竹籃子裡,身前放了一碗燉得爛爛的肉和骨頭,他打起精神舔了舔,最後還是收回舌頭躺回去。嚴母皺眉道:“怎麼就不吃呢?”
嚴初只得道:“您別管它,就這樣,方才在河邊吞了兩條魚了。”
靠,當老子茹毛飲血呢這是……蕭理憤恨地撕咬身下墊的緞子。
“真別管大黃了,爸,您跟我說說,年獸?這不是神話傳說麼?”
一旁的電視機裡很低聲地放著CCAV的新聞聯播,嚴爸拿起面前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過了片刻才說:“也只是給個名號罷了……到底真是什麼,又有誰知道呢?”
“您這越說越讓人糊塗了,別賣關子了。”嚴初給自家老爹添了杯茶。
“我來說吧。”嚴母坐在一旁沙發上,開口說:“這事兒也是大約前兩年起的。那一天過春節,我們就坐在這裡,門關著,忽然就聽到有東西敲門的聲音。巍嶺去看,卻沒發現有人,就回轉了。第二天我們才知道,別家也聽到了敲門聲音,有兩戶人家的男人出門找是誰惡作劇,結果一去不回,再也找不到了。”
嚴初聽得一怔:“真有這種事兒?”
“誰願意和你開這種玩笑?”嚴母嘆道:“我們人心惶惶了很一陣子,那一段時間我和你爸爸還下山去了,不敢在山上住。過了一個月我們才會去,聽別人說,再沒有那個敲門聲音。可是第二年的春節——它又來了。”
“又有人……去看?”
“對,是前年男人死的一家,一個寡婦,沒有孩子,也沒有老人,她什麼也不怕,就出門循著聲音去了,可也沒有回來。連屍體都找不見。”
嚴母抬手捂住心口,好半晌道:“唉,真是人老了,膽子越發的小,講故事罷了,還能覺得怕。去年,也是第三年,這敲門聲再響起……也再沒人敢出去了。這一段時日,家家戶戶一到晚上就大門緊閉。”
嚴初想了想,問:“既然如此……為什麼過年節的時候,不離開這?”
嚴父說:“這裡是村人們住的地方,除了這兒,還能去哪?這裡也多少有些過年的氣氛……若是去了那些城市裡,反倒不快活。”
嚴初苦笑:“爸,氣氛和性命,哪個重要?或者它這幾年關了門就不進來,過兩年膽子大了,破門而入,你們怎麼辦?我說,這地方不能住了,還是跟我回T市吧。”
“不行!”從小就留學海外的嚴父卻是個老古董:“這兒是我們嚴家的祖產!不能扔下。我不走。”
嚴初又勸了一會,見自己老爹是半分不動彈,也知道他就是個倔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