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你說的那個黑魔法師……聽說他曾是聖魔白議會的高階成員,卻因為研究異教邪法,又出賣內部情報,所以遭受懲戒,被囚禁了四十五年?」
「我對他研究的法術沒興趣,只不過他曾經涉入白議會高層,而且握有很多有價值的情報,我才會想辦法連絡上他,我相信他能給予我需要的。」
「他什麼都知道?」麥倫熱切問。
「你想知道什麼?」凱利留上心,小聲叮嚀:「我跟他談過話,總覺得不太能放心他……還有,這人惡名昭彰,你別跟他接觸太多。」
「你安排他住在這裡,就不怕騎士團來找碴?」
「他們沒證據說我窩藏逃犯,再說我們跟女王私情交好,教團可不敢明目張膽闖入特倫森的私人住宅。」凱利十拿九穩地說。
「我懂。」麥倫靠過去給了凱利一個擁抱,突然之間低聲痛呼。
「怎麼了?」凱利忙問。
「背部……」皺著眉,麥倫扭頭往肩膀後頭望,回答:「痛……最近常這樣……」
「被豬玀傷的?我再去僱幾個殺手,非得砍了他的手不可!」
「不是、應該不是……也只痛一下而已,別擔心。」
當然不只痛一下,就在肩胛骨的位置上,從前偶爾也會這樣,卻不嚴重,可是從精靈湖回來之後,刺痛的頻率就高了起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保重自己身體,別輕忽,明天讓醫師來診療看看。」
「嗯,我去休息了。」起身往自己房間去了,背部仍持續的痛,他怕忍耐不住的表情會讓凱利看清,他不想再多讓兄長替自己憂煩。
說來,他的確是特倫森家族裡最沒用的一個,還老是惹麻煩,讓三個哥哥擔心。個性的缺憾註定了他為絆腳石,偏偏兄長們怎樣都要拉著自己同進退,毫不視他為負擔。
兄長們的關心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是特倫森家族的一分子。
所以他必須再強一些,不管是身體、或是心的部分。
◇
清晨最優閒涼爽的時刻裡,麥倫照著以往的習慣,往花園裡去採摘一朵含帶露水的鮮紅玫瑰。不是附庸風雅、也非故作姿態,純粹為了吃早餐。
血族人天生嗜好玫瑰,尤其是紅玫瑰,豔緋的色澤能滿足他們對血的渴望,而特殊的香氛則能填補飢餓感,作為人血的替代品。
麥倫本身是血族與人類的混生,對血的需求不若兄長們強烈,有時只須一朵玫瑰,就能讓他免了數日的飢渴。
面對園丁精心照顧的滿園玫瑰,今早他選擇「愛娜·哈尼克斯」,是種擁有天鵝絨質感花瓣、深緋紅花色的大花矮叢玫瑰,甜美濃烈的香氣恰如美酒,輕易引人迷醉。
當花朵於手中瞬間枯萎,就像是被惡魔吸取了生命精華,最終的結果是殘破凋零。
即使獻出了生命為燔祭,領取祭品的魔鬼依舊不滿意。
「……還是比不上『猶如狂戀中』啊……」嘆息,而嘆息之中若有所失。
「猶如狂戀中」,是一朵香味、花色暨花形皆臻上品的花朵,盛開時飽滿靚麗,風捲過濃香若雨,只可惜栽植不易,所以栽種的人少。七十五年前,他於鄉間認識的朋友保羅·席維爾曾經栽種成功,很久之後,那個很不正經的騎士吉羅德也種了出來。
從茫茫人海里,一滴水珠溫柔向我走來,
他低語:我愛你,我不久就要死去,
我奔波迢迢萬里,只為尋你、親近你……
惠特曼的詩突然間竄入腦海,他一時間竟有些怔,卻又很快的搖搖頭,冷笑。
「愛我,不等於能對我為所欲為。」他喃喃說,對著記憶裡的騎士說:「你不能強迫我回饋你以終生的愛情。」
「因為,你是個騙子。」彷彿要強調對方是壞人,他大聲又說。
騎士戴了敦厚的面具,以曠世的奇花誘惑略帶戒心的吸血鬼接近,當吸血鬼終於放下警戒,願意敞開心胸接受友誼時,敦實的面具破碎,露出虎狼一般的嘴臉,吞吃了他。毫無保留,以勝利者之姿佔領他的身體,訕笑的嘴吻遍他的全身。
惱恨的情緒再度襲捲全身,那是以愛為名的侮辱,就算饒了自己一命,也不代表吸血鬼的尊嚴能因此被隨意踐踏。
「……別再讓我見到你,我真的會殺死你。」
為愛犧牲一切,
服從你的心。
另一首詩句竄出,自自然然、如同剛進食下去的花香,縈繞於身體的意識裡,愛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