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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啊。

當那少年睜開雙眼的時候，杜龍宵剛好把一碗噴香的雞湯放在案桌上。

據大夫估計，大約今天少年就該醒了。

“嗯……這是哪兒？”

聽到聲音，杜龍宵立刻回頭，果然見到那個少年茫然地坐起身子。

“該餓了吧？來，喝碗湯。”杜龍宵又將桌子上的雞湯用雙手拿了起來，端到少年旁邊，在床邊坐下以後，杜龍宵用左手端著碗，右手拿著勺子，將雞湯吹冷了一口一口喂進了少年的嘴裡。

他沒有看到少年的目光，不然，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以後了……

少年的傷好了以後，堅決地要求留在村莊裡。

杜龍宵無奈，但誰知道他心底有沒有欣慰呢？

“那你就留在我身邊跟著我學算術吧。”杜龍宵說。

然後這個少年便成了人前人後專屬於杜龍宵一個人的小尾巴，每個人見了都問杜龍宵這孩子是不是他的弟弟？

杜龍宵往往都只是笑著點點頭，看著時刻都洋溢著美好笑容的少年，覺得心中缺的一塊好像漸漸地補足了……

忽然有一天，有一個村民問他，這少年叫什麼名字？

杜龍宵才恍然發覺，他連少年的姓名都不曉得，自己總是喂、喂地叫他。

於是當夜，他和少年坐在桌子邊上吃飯的時候便開口問了。

少年笑眯眯的：“我的名字？”

“嗯，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叫什麼呢。”杜龍宵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那村民的提醒，他還忘記了這要緊的事情。

“我的名字啊……”少年緩緩地道，“過去的名字，還是沒有再提的必要了……”

“呃……”杜龍宵愣了一下，“姓名究竟還是爹孃取的，這……”

少年搖了搖頭：“不，我的名字……”

話音戛然而止。

少年似乎是猛然驚覺自己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有些懊惱的樣子。

“……若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

杜龍宵有些尷尬。

少年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忽然道：“不如，你來給我取一個名字吧？你讓我跟著你姓，好不好？”

“額？”杜龍宵本來想拒絕，但一看到少年躍躍欲試的模樣，就說不出口了。

他思考了一會兒，道：“若是你的名字不方便說，那……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姓氏？”

“可以。”少年笑著道，“我姓曹。”

“那這曹字就留下吧……我……我也沒取過名字，不如……叫杜小曹好嗎？”杜龍宵還是第一回為別人取名字，心中有些忐忑。

“杜小曹？”少年細細咀嚼了一下，展顏，“好啊！以後，你就叫我杜小曹吧！”

。

杜小曹，少年的新名字。

當杜龍宵把杜小曹的名字介紹給別人，然後從別人的嘴裡聽到“杜小曹”“小曹”這樣喊的時候，杜小曹就會露出由衷的微笑。

他看著杜龍宵的目光，也更眷戀了。

這個人，救了自己的性命，收留了自己，還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

杜小曹笑眯眯地看著杜龍宵的背影，心裡卻默默地想：我離不開你了，你也不可以再拋棄我。

被拋棄的疼痛他已經受過一次，不想再經歷了。

番外二　自古深情空餘恨（中）

三年後。

不知不覺，杜小曹和杜龍宵已經在這個名叫鴨河村的小酒館裡相依為命三年了。

一千多日的時光，如涓涓流水一般逝去。

杜龍宵的身體漸漸地老了，在那酒樓裡操勞落下的種種毛病都一股腦地鑽了出來。

明明才三十多歲，卻像五十多歲的人一樣多災多病。

酒館裡的活計也漸漸地交到了杜小曹的手裡，他聰明機靈，很快就把杜龍宵教給他的算盤手藝學得很好了。

鴨河村裡嗜酒的人多，杜小曹常常要很晚才能回來，杜龍宵雖不能幹重活，但也能起身做些吃食等他歸來，於是每夜杜小曹踩著明亮的月色回到二人的屋子時，都會有一盞明燭在等他……

今夜，杜小曹還是如往常一樣，帶著燦爛的笑容回家。

雖然村子裡的路不是很好，但他從來不覺得麻煩。

只要想到在那個叫做“家”的屋子裡有一個人做了一桌子飯菜等他回去，他就有一種強烈的幸福感。

從前什麼的，他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