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第2/4 頁)
幫助下緩了過來。視線中央一道清明的光向兩旁擴散開來,輪廓鮮明。
這間臥室並不是上午我醒來的那間,室內燈火通明,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洛克爾導師姿態隨意地坐在我身邊,用一塊毛巾擦拭我的頭髮。
我一時感到十分尷尬,猛得坐起身,將他手中的毛巾碰落在地。
“抱歉,”我更進退為難,想彎下腰去撿,卻被他抓住肩膀按在原地,“我…”
“你這小鬼還真是一點沒變啊,”毛巾自己跳回他手裡,他笑著把它放到一邊,“淋雨也能淋得暈倒…你的眩暈症又犯了?”
“您不是都知道了麼?”他的明知故問讓我覺得有些可笑,同時內心深處有些不敢相信這次核的效力竟然喪失得這麼快。
“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他輕捷地轉身,用魔法換了一塊乾淨的毛巾,隨即滿不在乎地托起我的頭髮繼續擦乾,“也沒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哪怕是血肉相連,也必定有所差異。所以雷格勒斯製作出來的核與他母親的靈魂映象終究是不同的,不能那麼完全地跟本來的你契合,效果會差一些。而且魔法和精神的過度消耗也會加速核的崩壞。不過你大可以放心,雖然接下來也許很多年裡你都會常常頭暈,但離徹底毀壞消失還遠得很。”
我沉默。沉默在幾分鐘裡橫亙在我們中間,讓我們彼此都失了言語。
“您果然很周到。”末了我涼涼地笑了,“任何魔法都是有痕跡的,所以乾脆以普通人類的姿態生活,反而是最完美的隱蔽呢。”
“既然薔薇教團不在了,結界已經不能擋住那些還有必要防備的人。不過一些簡單的小魔法還是不會被人發現的哦。”他卻彷彿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變化,依舊淺笑盈盈,低下頭來望著我,我的頭髮在他白玉般的指間劃過,閃著金屬光澤,“還是說這是貴族家教中的所謂紳士風度?”
“我看我得回去休息了。”自知自己從來沒有加拉哈德那種口才來反駁他的譏諷,我坐起身,“您也早點…”
然後發生的事再一次狠狠地在命運的軌跡上劃出了急速墜落的一筆,跌得暈頭轉向,再也無法從生來的罪孽中爬起來了。
我從來都對可能發生的事態估計不足,又或許沒有人能充分理解命運的想象力。
他忽然抓住我的左手,我在下意識將手抽回來時又壓到了他睡衣蓬鬆的袖口。
原本就僅靠兩根衣帶維持儀態的睡衣立刻就馬失前蹄,向下滑落,裹著一層水蒸氣的柔和面板大片傾洩而出,那一瞬光澤晃得我眼眶痠痛。
那不是普通刺青的青色,而是完全的,沒有夾雜絲毫希望的,徹底的黑。彷彿用烙鐵將數代人滾燙的理想和幻滅烙在鮮活的肌膚上,花葉的紋路像一件沒有生命的工藝品般清晰精美,與皎潔的肌膚形成了殘忍的反差。
我不忍看,卻死死地盯著那幅慘絕人寰的畫面,眨眼的力氣都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抽走了,任由失去控制的淚水在不堪重負的眼角處衝出那道隱秘的界限,在空氣中橫流成明晃晃的痕跡。
我不相信,這不可能。我們分明相識那麼多年,那十三年間我們無憂無慮地談論詩歌和劇本,討論教育和生命。那都不是夢或幻覺,不管是教團還是薔薇聖禮什麼,從來與我們的關係無關,這不可能……
“唉呀,我還在想著,你怎麼會如此坦然自在地到我這裡來呢。”他的笑容斂了,動作優美地重新搭上睡衣,半溼的金髮服帖地勾勒出面部俊美的輪廓,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溫和而曖昧的水汽中,“原來雷格勒斯還是對你有所保留了麼。”
我沒有說話,所有的邏輯都在我腦裡斷裂了。我只能盯著那塊重新被睡衣以簡單地不可思議的方式掩蓋在真相之外的面板,一朵玫瑰從鎖骨上爬過,探出領口,挑釁著我的無能為力。焦黑色的印記在眼底扎出鮮血。
下一秒我伸出手去,狠狠地在他右側鎖骨下方抓出兩條明晃晃的血痕。事後想起來這個動作沒有任何意義,但我仍舊這麼做,彷彿把這塊被Key的標記汙染的面板撕去,一切就可以回到過去,愛情就可以復生,犧牲就可以挽回,我們還可以和過去一樣快樂地看書聊天似的。
但是在這種時候,這個簡單幼稚的動作卻彷彿在吸血鬼的黑暗中放出了一個血腥味的訊號彈,什麼東西被點燃了。
血滴到雪白的睡衣上,對比地如此強烈。今晚是色彩的戰爭。
他猛得抓住我的手腕,翻身將我按在床上。
現在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終於不再笑了。俊美精緻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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