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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這麼少數幾個人讓他感到這種由衷的愜意。
萊維因少主棕色的眼睛和他之間隔著一副無框眼鏡,顫巍巍地架在萊維因不如他那麼挺拔,但也算清秀的鼻樑上,看起來十分危險,卻奇蹟般從來沒有掉下來過。他從那種目光中看出了某些波瀾,他心神領會。
以善意的通透看穿別人的心思是維克多?梅利弗倫自幼就遊刃有餘的一項驚人天賦,因著他自己靈魂的過於澄澈,能將別人的絲縷雜念都毫無保留地過濾下來。
於是他上前接過萊維因懷裡的卷宗,笑容燦爛優美。
“我幫你把這些拿去給艾瑞克吧,”在他們這個小圈子裡,並不忌諱直呼現任執政官先生的本名,“我正好要去找他。”
“啊,這樣太麻煩你了。”棕發青年愣了一下,作勢要拿回去,“還是我自己…”
“沒事的,”他已經半步踏上了雕著繁複花紋的黑色旋轉式樓梯,回過身輕盈地笑了笑,“你休息去吧,別讓莫甘娜等太久。”
萊維因那尚未被麻木不仁的現實磨練地足夠沉穩的臉顯而易見地紅了一下,幾乎能看見潮紅從脖根處向上蔓延的過程,上面蒸騰著熱氣。
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向他匆匆道了謝,一溜煙小跑著下樓,消失。
維克多略寬慰地笑了笑。莫甘娜是個可愛的女人,學生時代起就在他們這群人中享有芳名,是少數幾個能長期出入於他們圈子的女生之一。雖然出身不是最上等的,但由於她的為人謙和,開朗活躍,品性善良,深得眾人喜歡,成年後的追求者也排成了聖誕節前愛丁堡集市廉價採購的隊伍。過去她一直屬意於艾瑞克?丹佛,可惜對方無甚回應。而她的智慧就在於不讓自己陷入一場無謂而有傷害的愚蠢戲碼裡,而是迅速理解了青春之於愛情某種苦澀而持久的意義。現在她與小她兩歲的米諾斯?萊維因正在穩定交往,據稱婚期不遠。
莫甘娜的聰慧無端讓他安心下來,於是他抱起那堆沉重的檔案,向著他生命中唯一的目的地前進。
執政官的辦公室自薔薇教團遷到愛丁堡後就一直固定在六樓。如果一間房間也能有自我意識,那麼它或許會為自己見證過的種種陰謀和悲歡而暗自唏噓。
從樓梯口到那扇厚重的檀木門之間有一段長而僻靜的走廊,用暗紅色的地毯和魔法把腳步聲消得乾乾淨淨。他在那條走道上還意外碰見了查理?貝肯斯,他做學生時最親近的朋友。由於貝肯斯畢業後去了仲裁會下屬機構,兩人的工作範圍鮮有重疊,見面機會也就與當年不能相提並論了。
畢業不過短短三年,命運就在各人身上劃出顯著不同的軌跡來。他望著迎面過來的好友臉上陰鬱的神情,心裡暗暗感到悲傷。
“呦,下午好,維克多,”貝肯斯還是先同他打了招呼,從名義上,他的起點要比貝肯斯高得多,“你來找艾瑞克麼?”
“恩,是啊。”他並未挑明那種心思,只是回應了一個同以往相似的笑容。
“好吧,”對方卻懶洋洋地舒展了一□體,作勢要從他身邊經過,“也好,他一向很能聽得進你說的話。”
“他一向聽得進有意義的話,”他不溫不火地糾正,他認為自己和貝肯斯的友誼從六歲起至今,總是十分牢靠的,但他不太喜歡貝肯斯今天的口吻,“你找他有事?”
“啊,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貝肯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嘴角揚起來,弧度含著冷漠的意味,“現在想想,年輕真好啊。才這麼點時間,以前玩成一堆的人之間,就出現明顯的鴻溝了。”
“別人如何我無能為力,”他跨過那條隱秘而鮮明的界限,與貝肯斯擦肩而過,“但至少你和我之間過去,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貝肯斯忽然爆發出一陣誇張的大笑。然後他冷不丁地被對方重重地拍了一下肩,待他回過神,貝肯斯已經下了樓,從他的視野裡消失了。
他用簡單的魔法干擾了房門上的結界,這是魔法師之間通行的禮儀,用以代替敲門或門鈴。
門很厚重,甚至不是一個力量較弱的人能夠輕易推開的,上面雕著幽深的玫瑰花紋。
但是它開啟了,動作很輕捷。他向來都有自由出入執政官辦公室的權利。
維克多?梅利弗倫與新任執政官艾瑞克?丹佛的交情在薔薇教團早已輪不上茶餘飯後的談資,事實上,如果他想,幾乎任何時候都能見到艾瑞克?丹佛。但他從不會無緣無故去打擾艾瑞克,作為在執政官手下工作的官員,他很清楚教團一層疊一層的機構和兀雜的制度會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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