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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棲也方注意到這個小孩,嚴寒冬日衣服雖破舊但並不算單薄,頭髮未髻糟糟的團在頭上,小臉卻難得的乾淨白皙。仔細看來,這孩子尚小,但五官清秀,鼻直眉正,特別是一雙眼睛,如深谷洌泉,清亮無雜。
小孩在周棲和林魁的打量下沒覺得多侷促,可能是早被看慣了吧,小小年紀就不怕陌生人各懷主意的眼光。
周棲和林魁都不是硬心腸之人,更不是實心的榆木,看這小子的架勢擺明了是想和他們討口吃的,於是就放下筷子,坐等著小叫花子開口。
林魁說來也是急人,這個小叫花半天也不說話,甚至都沒什麼表情,只是忽閃著眼盯著周廣面前的餅子,就跟看著自家的老母雞別被黃鼠狼叼走一樣虔誠。他性子很犟,本來是想等這孩子開口乞討就給他拿上個餅子,卻沒成想瞪了半天這孩子連個屁都沒放,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堂堂一個菟於山陌裔派左使竟開始和個五六歲的幼齒暗自較上了勁,像個壞叔叔一樣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臉不明所以的直直的盯著這個孩子的頭頂。
滷煮熱氣散得很快,把小叫花的臉燻得有了潤色,可也眼看就要涼了。滷煮這種東西本來就帶著腥臊之氣,趁熱吃痛快又解饞,可要是涼了,就只剩下招噁心的份了。
氣氛就這樣不尷不尬的僵持著,周棲實在是受不了了,真不知道林魁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叫花子有什麼好彆扭的,便拿起一個餅子遞給了小叫花:“孩子,是不是想要這個餅子啊,叔叔送與你就是,拿上餅去吃吧,叔叔們還要趕路的。”
本來以為小叫花子拿過餅會立刻要一大口或者是一溜煙的跑走,卻沒想到這個小叫花只是將餅子小心翼翼的揣進了棉衣裡,抿著嘴看著林重,然後好像鼓了很大勇氣似的說了一句:“謝謝叔叔。”語氣平穩,不緩不急。
林魁看著林重笑得一臉慈愛,心裡更加彆扭了。這個破孩子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謝周棲,那同坐一桌的自己成了什麼人?鐵石心腸?一毛不拔?簡直是白白糟蹋了一碗熱騰騰的滷煮!林魁正要發作,熟知他脾氣秉性的周棲就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後慈顏善目的問:“你為何把餅子揣起來啊?不餓嗎?”
小孩正準備走,也沒想到施客竟會與他搭話,一時愣了個神,然後不卑不亢的答道:“哥哥也還沒吃。”說完轉身向街道一頭走了,步子也與他說話一樣輕穩。
“你這個善人做的好啊。”林魁有些吃味,賭氣似的抱著碗喝了起來。
周棲但笑,也低頭吃飯,可沒吃兩口突然說:“林兄,剛才那個孩子雖然沒練過武功,但是他近前你我都沒發覺,想必是骨骼清奇,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啊。”
林魁聽林重這麼一說也恍然了,以他和周棲的武功,百步之內只要有活物接近都逃不了他們的耳朵,可是這個孩子過來他們竟然真的都不知道,一方面是兩個人被食物分了神,可這孩子的身形的確是個練輕功的好苗子。“你的意思是將他帶回菟於,收在你門下?”
“我卻有此意,但是最後投了誰的門還得看掌門定奪了,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這個孩子的,恐怕就是投緣吧。”
“這個小子脾氣太硬,說話也溫溫吞吞,一點都不像個小子,但興許真是個練武的料子。話說掌門也一直唸叨讓咱物色兩個天資好的童子連他譜的劍,這倒也是個機會。”
周棲一聽林魁對於自己的想法並無異議,便將筷子一放,笑道:“林兄,那咱麼趕緊把那孩子找回來?”
“急什麼,這湯還沒吃完呢!”
“等湯吃完,人影就沒了。”周棲的視線一直跟著小叫花,眼看他就要拐進巷子。
“好好一頓飯,真是,走!”林魁很不情願,但還是提起包袱,拎上短刀站了起來。
兩個人於是沿著小叫花走的方向跟了過去,待到拐進小巷就不見了小叫花的蹤影,想必是到了他的住所。果然,兩人再走一段就看見一個破敗的宅院,年久廢置,連大門都沒有了。兩個人也沒打招呼便進了小院,只見院內的屋子都缺磚少瓦,殘破不堪。相較尚好的正房裡面七七八八歪著幾個成年乞丐,好像正在睡午覺的樣子,見他們進來也沒什麼反應。露天的院子裡面零零散散的扔著很多草蓆子,上面還有些破爛的被褥,看來還有叫花住在這裡,想必也是這個小圈子裡的低等人吧。
人多了總是這樣,不管到哪裡都會分出個三六九等,不管你是富商貴胄還是貧賤如這一院的花子,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卻還是有上等和下等之分。
周棲和林魁正環視眼前,那個小叫花子就跑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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