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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亭中小坐。我知道他不喜歡被人看,吩咐左右退下,無要事不得靠近。慕若言像個木頭似的坐著,任你起什麼話頭,都木然不語,十分無趣。本仙君對著這塊人木樁子說了半天,口乾舌燥,左右無人侍侯,只好自己去尋些茶喝。
捧著茶壺回亭,在花叢的小徑中遠遠向亭內望去,看見慕若言手拿那塊玉,盯著發呆。
本仙君大喜,折磨天樞的時候來了。
本仙君大步流星進了亭子,將茶壺重重放上石桌,寒聲道:“你方才在看什麼物事?”
慕若言抬眼看我,神色中的慌亂一閃而過,依舊木然,淡淡道:“看風景。”
我獰然一笑,扯起他的左手,用力掰開,拎著繩線將玉佩揚起,“這是什麼?”
慕若言道:“一件家傳的尋常佩飾。”
我將玉佩收進手中負起手,“尋常佩飾?!單晟凌送你的尋常佩飾罷。”抓住老婆偷漢的烏龜丈夫怎麼吼的本仙君沒聽過,只好想當然而的做戲。
我一把扣住慕若言單薄的肩頭,沉痛搖首,“我李思明哪裡比不過那個姓單的,本公子如此待你,為甚麼你心裡眼裡還是隻有那個單晟凌!!”
我承認,這句話忒惡心了點,但此刻本仙君也想不出別的花來。
我鬆開手,倒退一步,惡狠狠道:“我真不知你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既然這塊玉不過是件尋常佩飾——”我抬手,向湖中一揮,黑點在空中劃做弧線,濺起一朵水花。
慕若言臉色慘白,站起身,苦澀一笑,“在下也不知道,李公子說話,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公子將在下虜入貴府,到底意在何處,在下苦無揣測。”
我就是抓你進來折騰的,這是天機,你當然猜不出。
“似此意卻彼行,若彼意又此行。在下一介朝廷緝拿的要犯,形如朽木之人,有什麼斤兩值得閣下如此不依不饒,煞費心機。”
天樞啊,不依不饒煞費苦心的是玉帝他老人家,本仙君只是奉旨辦事,也苦得很。
慕若言望著我,忽然一笑,“李公子,你不是斷袖罷。”
“啊?你——”本仙君愣了愣,他難道看出來了?我凌住心神,不可能,本仙君這出戏唱得淋漓盡至,絕不可能有什麼紕漏。
慕若言倚欄望著我,徐風中衣袂飛揚,恍若——
恍若我初上九重天闋時,雲霞爛漫淡然銀輝中高高在上的天樞星君。
“李公子,死在水裡的鬼可有什麼講究沒有?”
我尚未回神,慕若言已越過欄杆,縱身躍進湖中。
天皇啊,命格老兒難道在背後陰我?為什麼本仙君哪回出手天樞一定要尋短見……
我盯著水面上一縷漸漸沒下去的黑髮心想,不然就讓他先在水裡泡一泡罷,泡一泡知道自己是個死不了的,就沒下次了。倘若天樞星君將十八般尋短見的方法統統演練一遍,撈上來後再抹抹脖子跳跳懸崖喝喝毒藥,最後他不死,本仙君搞不好形神俱散了。
本仙君在天庭,第一個學的仙法是闢水術。
因為,其實,本仙君有些懼水……
我盯著水面,有些發暈。天樞總不浮上來,也不是個事兒。
本仙君得道多年,上碧落下黃泉,豈畏一湖哉?
甩掉外袍,一頭扎進水,湖水毫不客氣順著我的鼻子嘴巴咕咕倒灌進來,本仙君被嗆得頭暈眼花,思忖該先伸手還是先伸腳,偌大的一個湖,不曉得天樞沉在了何處。
耳朵越來越響,頭越來越沉,不好,李思明頂不住了!
耳邊細細的有聲音在喊,“宋珧元君,宋珧元君,天樞星君在這裡……”
身子驀然輕鬆,我四周的湖水分開,四方的大片空隙。一個老龜在湖底對我納頭而拜,“小神守畛,乃此湖水族總管,見過元君。”
沒想到一個王府的內湖,還有水神棲住。
更沒想到,我堂堂宋珧元君,沒了仙法後,竟差點淹死在這個王府內湖裡。
老龜身邊,躺著慕若言,雙目緊閉。老龜道:“星君吃了兩口水,暈迷過去了,上岸緩過氣來便好。小神未救得及時,元君莫怪。”
我拱手賠笑道:“畛老客氣,若不是您,恐怕連本仙君也要折在此湖裡。見笑見笑。”
老龜道:“元君施展不出仙術,所以懼水。小神這裡有顆闢水珠,元君不嫌棄就請收下,在水中便可來去自如了。”
我道了謝,收好闢水珠,抱起天樞,分開水路回到岸上,託著慕若言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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