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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若言僵著的身子顫了一下,半閉上清冷的雙目,悽然一笑,忽然撕心扯肺地大咳起來,咳在我袖子上兩口淤血,將我推了一個踉蹌,斷斷續續道:“我暮若言生做七尺男兒,受聖人教誨……寧死也勿受爾等鼠輩折辱……”竟直向屋牆撞去,本仙君知道他撞不死,攔得不是很及時,手剛扯住他袖子,他額頭已撞上牆壁,鮮血淋漓,暈死過去。
方才又玩得過了……
喊人、傳大夫、上藥、開方子、煎藥、人仰馬翻。
本仙君蹲在天樞床頭,十分憂鬱。我覺得玉帝派我下界,不是讓我折騰天樞,實是讓天樞折騰我。
比如說現在,天樞昏迷之中,牙關緊咬,湯藥不進。本仙君只好捧著藥碗,喝一口藥,再渡到他嘴裡。你說到底是他虧了,還是我虧了?
命格星君個老東西,說天樞死不了,說得倒輕巧。他死了倒方便,找個棺材抬進去埋了了事。他不死,就要暈,纏綿病榻,待我服侍。有能耐你個老兒來侍侯他試試?
本仙君不敢罵玉帝,便罵命格星君洩憤。罵一句老東西,喂一口天樞。斜眼過去,房門縫邊,窗紙處,人影綽綽,定是丫鬟小廝們在偷看。
前幾日,王府上下把本仙君看成一顆兇星,今日過後,一干下人看我的眼神大不相同,飽含著了悟同情與欽佩。欽佩我是顆情種。
第七章
我惟恐天樞醒來再撞牆,趴在他床沿對付睡了一宿。第二日蓬頭垢面,不人不鬼。幾個丫鬟小廝齊來勸我洗漱用餐,勉強將我收拾得像個人。
上午再去喂天樞喝藥,喂到一半天樞醒了,發現我竟用如此齷齪方式讓他吃藥,羞恨欲咬舌自盡,我當時剛喂完他喝下一口藥還未抬頭,忙捏住他下顎,情急中用嘴去堵,手一打滑,被他牙關一合結結實實咬住我舌,鮮血崩出,疼得撕心裂肺。
本仙君舌頭腫了數日,口齒不清,只能用涼茶,連熱湯都喝不得。天樞咬傷本仙君後,可能略洩了些憤,也可能又咬了幾次自己舌頭髮現此法不通。未再有什麼動靜。
我正在暗喜,丫鬟來向我報告,言公子不用湯藥,粒米不食,滴水不進。
天噯,他又絕食了。
我揉著太陽穴,大著舌頭道:“讓他餓罷,橫豎餓不死。”
話雖這樣說,但慕若言本來就皮包骨頭,再餓他幾日,餓成一副骸骨模樣,若他偶爾想透透氣,半夜到院中游蕩,恐怕會嚇到人。
本仙君往舌頭上敷了點涼藥,再到東廂一行。暮若言氣息奄奄,臉越發白得像張紙,正在椅子上坐著,見我進屋,就合上雙眼,假裝入定。
我大著舌頭,儘量把字咬得清晰:“你一個勁的尋死覓活,怎麼都不找個好法子。絕食是不是?本公子聽說,餓死之鬼,地府不收,化做遊魂,專吞食其餘幽魂,或食人陽氣。想與你的親眷,還有百年後的單將軍再聚首那是做夢。”
轉身欲走,天樞忽然開口道:“李公子對鬼神之事,所知卻甚多。”
我回頭一咧嘴,“傳言說本公子是老虎星下凡,老虎星,知道的神神怪怪當然多。”看見天樞的臉,舌頭便開始疼痛,多說無趣,我拋下一句話,跨出門去。
“你不信我說的話,可以餓死試試。”
晚上,丫鬟落月告訴我,言公子吃飯了。
本仙君也正在用飯,聽聞此喜訊,忘了把熱湯吹涼,灌了一勺入口,疼得五官移位。落月站在我身邊,紅著兩個眼眶兒道,“少爺,您對言公子的好,人人都看著。言公子只要不是個鐵打心腸的人,奴婢相信他一定能明白少爺待他的心。”
本仙君兩行老淚幾欲流下來。
我待他的心。玉帝啊,你真的是派我來折騰天樞的?
言公子吃飯了,言公子喝藥了,本仙君的舌頭好了,言公子的傷疤消了。
天樞求死不能,宛如行屍走肉,眼神空洞,神色木然。不哭不笑不言不語,由人擺佈。本仙君將他挪入臥房內,同吃同睡。他吃得不多,我不勉強。晚上一張大床,各睡半邊,他側身臥著,一動不動,我也不理會。如此過了數日,慕若言始終像一窪死水,無波無瀾。我曾見他將胸前的玉拿出來看過,只有看那塊玉的時候,眼裡才微有光彩。
他無波無瀾,我卻必要興出點波浪來。玉帝派本仙君下界,是替他設情劫,不是侍侯他起臥食宿的。我近日也時常半摟住慕若言,說幾句肉麻輕薄的話。慕若言卻像看穿了本仙君只動口舌,我說他聽,還是一動不動。
某日,我帶暮若言到後花園映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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