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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團將拳頭捏得咯咯做響,立在桌旁不動
我開門喊小二要了一碟炸鯽魚給山貓做中飯。小二咂舌道:“道長真是好胃口,剛吃過中飯就要點心。”我笑道:“隨便吃吃只當消食了。”
下午,單晟凌來敲本仙君房門,他已經沐浴換了乾爽的衣裳,在狐狸洞裡關了數天,雙頰略陷,卻神采奕奕,進門抱拳道:“道長妙手回春相救嚴子慕之事在下已知,嚴子慕乃在下的結義兄弟,故而前來道謝。”
如刀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本仙君,雙手遞上一個紅封的紙包,“奉些微薄謝儀,望道長莫要推辭。”
我合掌道:“施主忒客氣了,不過是些草頭藥方,貧道方外之人,本不該收紅塵銅祿,但施主一片誠心,貧道便當做施主為天下道法的捐資,權且收下。”老實不客氣接過,在手中一捏,沉甸甸的,像是金條。
單晟凌道:“道長與隔壁的那位公子,像是同行?”
我順口謅道:“正是,那位公子甚愛道法,欲尋靜處清修,便與小道同行,時常同研些丹藥之術。”
單晟凌道:“原來道長擅煉丹。”
我道:“也不是,其實卜前程看風水貧道修習得更深些,貧道看施主天庭飽滿骨骼清奇,乃安逸大貴之相,正是祖上福萌深厚,此生安樂逍遙之人,施主要不要貧道替你卜上一課,看看近日的吉凶?”
單晟凌斂回目光道:“在下今日有些睏乏,改日罷。”回身欲走。
我作勢向前大跨一步:“施主當真不算?貧道的課法乃老君夢中親傳,一課只要十個錢,貧道既然與施主的義弟相熟,便八個錢罷了。可以再多測一字,施主看如何?”
單晟凌道改日一定,大踏步走了。
我一聲長嘆,合上房門。身後道:“我出二十錢,請道長給我卜上一課。”
第三十三章
我回頭,衡文笑嘻嘻地坐在桌前,我拖過椅子在他身邊坐下,拿起茶壺,先替他的杯中斟滿:“你是要發文王課,還是鬼谷子課?”
衡文道:“難道不是宋珧元君課?”
我終於撐不住笑,道:“你倒悠閒,不在房中看著毛團,來看我熱鬧。”
衡文道:“他被你幾句話震住,估計不會輕舉妄動。一洞妖精都被抓了,看他和山貓兒怪可憐的,就留它兩個在那房中平復平復,正好單晟凌過來,我就忍不住來看看。”飲了口茶水道:“你這道士做得有模似樣的,越發得有道骨了。”
我洋洋得意道:“那個自然,當年我在凡間成天算命,閱過算命攤兒無數,比那剛入門的還行得多,如果哪一天犯了天條,被打回凡間來,我就真去做個算命的,生意一定不錯。”
衡文拿著杯子搖頭:“你倒像做道士做上了癮。我聽說凡間的人都愛卜命,像你當年成天算命,都算些什麼?”
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麼,我七歲的時候,我爹請了位什麼山上的高人給我算命,那位高人算我有大機緣,會享到十分難得的福氣,但是是個永生永世孤鸞單隻的命。我一直不信這個邪,就到處找人算命,但凡算到姻緣,都是全無。”
說起來便又唏噓了,本仙君當年七歲,已經懂不少的事情,我還記得許管家的女兒芳娘當時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我很喜歡她,正打算和我爹說了長大要娶她做媳婦,被老道士一棍子打得頭暈眼花。
但那道士的烏鴉嘴確實靈驗,芳娘十四歲上就嫁給了一個商戶的兒子,我忿忿地跑去問她為什麼不記得我當年給她吃桂花糕千層酥核桃餅的情誼,芳娘揉著我頭頂道:“少爺您還什麼都不懂。而且芳娘這樣的人,怎麼能高攀少爺呢?”我眼睜睜地看著芳娘上了紅轎子,被吹吹打打地抬走。
我爹也給我訂過親,是尚書千金,媒人說她花容月貌,生辰八字大相小相與我合上加合,正和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結果她愛上了三王爺的世子,兩人在月黑風高夜,公然私奔。
我再訂親,是國舅的千金,和她表哥私奔了;又訂親,郡王家的郡主,被皇上看上,收進後宮了;皇上補給我他妹妹八公主,和年輕的侍郎偷情,連肚子都大了。
我在煙花之地流連,對花魁娘子一見鍾情,用情之深,感天動地。結果怎樣?她還是和窮書生相好了。
我誤打誤撞成了神仙,確實享到了世人享不到之福。
老道士算是句句言中。所以命這個東西,由不得你不信。
衡文打著呵欠道:“曉得了曉得了,曉得你的苦楚悲涼。幾千年耳朵都聽出了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