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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天人兩隔。
兩人就這樣慣有地,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也許還有辦法,能救所有人。”越卿瓏風塵僕僕地找到他們時,帶來的第一句話,似乎點燃了君臨皇宇的希望。
“什麼樣的果,就找什麼樣的因。”
君臨皇宇當然知道越卿瓏指的是誰,卻無法苟同她的建議:“那人已經瘋了。”
“你不瞭解他,只要沒有死,他就還是我們的希望。”比之年輕時的躁動,越卿瓏終於學會了隱忍,她目光堅定:“我的辦法,足夠讓他醒過來!”
……
寂川河畔,漫山的梨花盛放如雪,飲滄樓是真的已經老去,它曾經存在於一段過往的時間裡,而這裡現在唯一的主人,整整百年,他用著一雙盲目的眼,執著地修葺著每一個細節。
然後他站在門前,點上一盞明明滅滅的燈,卻沒有為飲滄樓題上記憶中的字。
……應該是他們,互相打趣著,一起寫上的。
赫鈴兒想不到很久以後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到慕清仰的。
滿頭霜白如雪。
赫鈴兒在收到葉求狂的死訊後,哭著想了很久,她的生命裡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肯為她不顧性命地折花的年輕人了。
而這個印象中聰慧中有些不太通曉人情世故的少年人容顏如故,卻……任誰都能感覺得到他的蒼老。
兄長為自己執著的人帶走了生命,而所執著之人,也沒有給他任何機會,就這麼連溫柔的告別都沒有一句地,還了命給他。
他該向誰復仇?又該怎麼挽回?
“娘——”
聽到身側幼子的聲音,赫鈴兒溫下了眉眼,牽著一個與她並沒有什麼相像之處的幼子來到了慕清仰身後。
“因為要瞞著父親,我懷得很辛苦。”赫鈴兒歉然地笑了笑,輕輕說道:“該走出來了。”
不知何處來的風,裹挾著梨花,捲過凝立著的人的蒼白髮梢。
赫鈴兒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道:“我不會說什麼讓你為無盡天荒考慮的話,我想,你應該為你兄長的孩子考慮片刻。”
慕清仰的身形微微一動。
赫鈴兒低下頭,對牽著的幼子溫聲道:“眷兒,快來見過你叔父。”
幼子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脆生生地喚道:“眷兒見過叔父。”
“你走吧,這孩子……可以留下。”
赫鈴兒愛憐地撫了撫眷兒的頭,輕聲安慰了幾句,也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年幼的稚子有些害怕地看著這個滿頭白髮的人,良久的沉默後,他鼓起勇氣,又喊了一聲叔父。
一把陳舊的銅鎖匙落在他掌心。
“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從今往後,你只有一個叫葉眷的名字。”
“飲滄樓歸你了,如果往後,切記,有一個白髮的少年人來,你就把這棟舊居賣給他,就賣……一壺梨花白。”
慕清仰晃了晃神,雙目無神間,喃喃自語:“他始終欠我一杯酒。”
作者有話要說: 接近尾聲,不多說。
越卿瓏讓赫鈴兒出來送的孩子是撿來的……她知道慕清仰已經模糊了時間觀念,其實是不是葉求狂的孩子無所謂,他只是需要一個支撐他走出回憶的理由。
☆、第五十六章 飲滄·終
這一年的春雨落得很急。
漸漸地,在所有親眼見證過修真時代終結的修士經歷過第二個百年後,他們也一一銷聲匿跡。
他們的希望,君臨皇宇在第二次見過暴君後,疲憊地回到了人界。
沒有任何有意義的言辭,只交代了他的後輩,言說他們已經是最後一代。
低階的修士一一因為壽元不足而自然老死在這片大地上,高階的修士也岌岌可危。
他們是修士,但無論修為多麼高深,也終會有死去之時。
每一年,他們都不得不看著某一個壽元將盡的同類死去,這種現象,似乎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流放界,他們偶爾會看到天裂處爬進的墮神向第三十三天的神明祈求,卻被歲月無情地碾過。
所有人都認識到,人與神的界限再度成為了天塹。
“我們是該成為傳說了……傳說,就是隻在古老的傳聞中存在的人。”
“我想起千年前,我日夜耕作的爹孃,他們站在家門前送走我的樣子……”
“後來我成了修士,一路煉氣、築基,打敗所有來挑戰我地位的人,搶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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