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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冰霜一樣的痕跡還在面板表面緩慢地蔓延,砭骨似的疼痛在經絡裡肆虐。
昏蒙的神識捕捉到越發靠近的馴服的兇獸低吼,那些急於立功的同族貪婪而猙獰的神色幾乎化作惡念沖刷了整個意識。
“嘖……”一聲似是不屑的鼻音到了最後化作唇角的一縷苦笑,他的腿也似乎走不動了,骨頭裡上次追殺中的淬毒針還沒除光,這會兒要命似的疼。
少年一手攬緊了嬰兒,拖動著刀一步步,沉重地邁向密林側的一株古樹,背部得到了依靠,好歹緩了口氣。
“清仰,他們又來殺我們了……哈~這群老頭一把年紀追著一個孩子和一個半大孩子,也不嫌累……”
“清仰,哥只能護你到這兒了……一會兒可能會有點疼,不過別怕,下面那條路上,哥總會比你先到,沒準還能扯上兩三個墊背的。”
“哈~別怕,左右不過一刀……不,聽說下面死得越慘的鬼越兇,你看我一會兒要不要嘲諷他們幾句,讓他們給來個大卸八塊什麼的,這樣哥就能變成厲鬼,讓那些大鬼小鬼的都不敢欺負你……”
“清仰,以後你長大了,要記得你不是鬼胎投生,你是我兄弟。”
潮水般的人聲漸漸近了,少年人清亮的眼底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嗜血之意。
……縱人死如燈滅,而戰意熊然,刀劍加身,大笑歸黃泉。
月色如血。
刀,飽飲了血,零落的殘肢作土……這些人,生前勾心鬥角,死後,好歹這一身血肉浸養了這片草木,算是令人嘲諷的善果。
少年人的耳朵漸漸聽不到聲音了,痛覺麻木之下,一身浴血猶然未覺,只是不著調地想起了那年哪家的酒水最醇香,或者哪家的姑娘最嬌俏……
這麼一想,以前禍害了那麼多妹子,如今死了也不算冤,只是可憐了清仰。
終於,周圍那些喊打喊殺的陰影紛紛停滯了動作。
葉求狂一度覺得自己是死了,看什麼都一樣,直到刀柄自染滿鮮血的手裡滑落下去,濺起一片碎玉似的冰涼。
今年的雪,來的夠急的。
他依稀記得下雪的夜總是格外靜謐,那些鼠輩啊貓輩啊鳥輩啊蟲輩啊都窩進巢穴裡了,偶爾有溜達的狼翻找著雪地裡藏著的獸屍,也是輕手輕腳,絕不會吵了人安眠。
其實也就只有人的腳步聲這麼吵,那麼淺淺地踩進雪地裡,由遠至近,聽起來就像是那種白色的狐狸化作的妖怪一樣,沒準就順著你窗戶烙下的燭光來敲你的門。
……等等,我還健在?
葉求狂胡思亂想的時間略微有點長,等到費力地睜開眼睛,抖落眼睫上的雪花時,視野裡剛好緩緩掠過一個人影。
那些糾纏在耳畔的喊殺聲莫名歸於沉寂,周圍也再沒了那些刀光劍影。
葉求狂第一印象就是妖怪,等到那人面無表情地往他這裡看了一眼後,他忽然就想起來有個性情奇特的族姐教他的一個到現在為止才半懂不懂的形容詞——
蘇。
這人長得太蘇了。
族姐說長得好看到蘇的境界的人九成說話都是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矯情文藝腔,雖然大多不是什麼壞人,但通常你和他說不到兩句話就會變成腦殘。
——腦殘是何意?
——就是你一見鍾情愛她愛到死去活來最後你成為了她的後宮之一每天過著拈酸吃醋甄嬛傳一樣的日子。
本來智商就有點欠的葉求狂被嚇得精神了,一臉愕然地看著那人面無表情地拿出一本封皮有著日月輪一般詭美圖紋的書,翻開看了兩眼,步子一轉走了過來。
那人的聲線稍微偏清冷,帶著一種靡啞的感覺。
他說——
“你不能這麼抱孩子,頭朝外會倒翻,你要拿手託著孩子的後腦。”
“……”你是認真的嗎?
葉求狂用三個呼吸的時間反應過來,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滿頭白髮卻面貌年輕的人,是在自己剛剛被追殺得快死了的情況下,和他很認真地討論抱孩子姿勢的規範性問題。
葉求狂這人有一種野獸一般的直覺,不僅僅在逃命上管用,在看人上也有一套。眼前這少年白雖然造型搞得好像哪個魔教組織專門派出來出來被各路白蓮花撞的少主似的,但也不像是有什麼壞心眼。
誠然,以前沒聽說過哪家的魔教少主對如何抱孩子有研究,以後的來者也絕壁不會有。
子不語怪力亂神,葉求狂從來都不是個君子,眼下見那些追兵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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