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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地怔了怔,竟是看呆了,連忙紅著臉將目光撇到一旁。桑見狀,飛快地走到徐者廉近前,二話不說地深深地吻上了戀慕已久的唇,輾轉了很長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徐者廉返身進屋彎腰沏茶,男人跟隨其後,從身後摟著他的腰,輕笑間呼吸打在耳邊。他一回頭,恰好與桑澄澈的銀眸四目相對:“什麼事這麼高興?”
“和我回冥星。”桑的目光灼灼,彷彿能直直刺入心中,“水星與冥星的星際通道每五年開啟一次,趁此機會,我們離開這個勾心鬥角、汙濁不堪的地方,換個寧靜祥和的環境。”
徐者廉的手一抖,茶水濺出茶杯染溼了潔白的桌布。
他們所在的水星,被稱作光與暗的星球。由於能源不足,燦爛的光芒只能賦予豪華奢侈的富人區,而廣闊的貧民窟則被昏暗籠罩,往往濃霧瀰漫、天色灰黑,骯髒而卑賤。徐者廉自小從陰暗的角落長大,卻渴望著鋪滿手掌和心口的光明。
而冥星只存在寥寥幾字中,據說那裡只有光明,沒有一絲一毫的陰暗,冥星上的人們有著超高的智商和疏離的感情,宛如嚴密精準的人造機器。桑和他們不同,外冷內熱,那樣深深的,無條件的愛他,令他從心底感動而感激。
“我的確想離開賽爾。但是,冥星好遠……皮皮……”徐者廉不安地盯著上下翻動的茶葉,竭盡全力地搜尋著遺落在賽爾的瑰寶——除了小孩兒之外,他似乎把重要的東西丟下了,捨不得離開。
還有什麼值得留戀呢。
他本來就是複製體,本來不該和徐者廉的舊事扯上關係。
“我只想問你願不願意和我走,拋下所有顧慮牽絆,把你交給我。其他的一切由我安排妥當。”桑的低語猶如夜風帶來的魔咒,每一次流暢優美的音符跳動,都蠱惑著他的魂魄。渴望得到的愛人,渴望得到的光與希望,都握在手裡,虛幻得恍如夢境。
“大概什麼時候?”
“十一月。”
徐者廉說:“太突然了,容我我考慮一下,行嗎?”
桑寬和地笑:“可以。其實我很早就有回去的打算,不過當初和女王立下約定,在五年內完成能源專案,如今工廠基本建成,女王便准許我安全地返回冥星。我沒想到她答應地如此迅速,一時高興就告訴你了。沒關係,你可以用接下來的四個月好好考慮,我願意等。”
到達賽爾後,徐者廉將玩夠的皮皮送到了寄宿學校,和桑一起回到了闊別數月的“家”,科學院附近的住處低調而隱蔽,院中種著修剪整齊的樹木花草。他先前的大部分時間一般都呆在樓上,幾乎沒有光明正大地進出過這座建築,好奇地四處轉了一圈,他在大簇大簇的鳶尾花前停了下來。明明是冬天開放的花卉,居然在盛夏也如此鮮活清靈。
桑彎下腰,仔細地嗅了嗅深紫的花心,蝶翼似的眼睫隨著悅然的花香顫動,揚起的嘴角劃出醉人的曲線:“特意為你種的。可惜它的花香有毒,吸入過多會產生迷幻作用,對身體不好。”
“偏偏喜歡上它,遠遠瞧上一眼也覺得滿足。”徐者廉平靜地掃了眼遍地的煙紫,憶起了那個冰冷疏離、似愛而非的少年。
“想到了誰?”桑問道。
他閉上眼睛,斂去了曾經漫上的遺憾和悔恨:“想到了徐者廉錯過的愛情。”
“端木唯麼。”桑的聲音漸冷。
徐者廉連忙解釋:“不,是你……徐者廉先愛上的人明明是你,早在七年前,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桑盯著徐者廉,眸中閃爍著某種令人看不懂的東西,“但那已經也不再重要。我只要你現在全心全意的愛情。”
“對不起,我又想多了。最近總是想到你從前的樣子,很奇怪,好像我又要和你分開似的……”徐者廉話音未落,嘴唇便被封住,桑低下頭輕輕地吻他,瞬間交融的氣息如此繽紛而甜美,隱約含著鳶尾的香味。
桑果然信守承諾,第二天就讓閒的發黴的徐者廉陪他去科學院的中心大樓。因為桑即將離任,需要處理各項交接工作,從早到晚地泡在頂層處理資料,而徐者廉則被分配到了偌大的資料室,幫助米拉收拾檔案。
面對成排的架子,繁瑣冗長的編號,齊全規整的檔案記錄,徐者廉說:“我還以為科學院已經淘汰紙版記錄了,難道是幾十年前的資料?”
米拉從遠處的架子間鑽了出來,特殷勤地答:“對啊!聽說您要來,院長特意讓我陪您呢!其實根本沒什麼事要做。誒,那個,你要和他一塊去冥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