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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無疑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可這個男人竟似完全不記掛自己的安危。
“哈!”儘管喉管幾乎被捏碎,靳賓仍故作鎮定地露出了笑容,“你難道忘記了……那些愚蠢的下等人剛剛判處你死刑……你不擔心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居然還擔心他們的生死……”
“快下令。”空軍少校全然不為所動,聲音聽來又冷又沉。
“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為那些背棄我的人求情,我會巴不得他們死個乾淨……”
“下令。”霍蘭奚收了收手腕,鋒利如刀的手指向著男人的喉管更逼近一寸——喉管被切開一道細微傷口,滲出了血液。
“好……好吧……”死亡的陰影近在咫尺,靳賓總算改換了臉色,順從了對方的意思:“高叢夫,現在聽我的命令……”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受到脅迫的總指揮官會下令陸軍防暴機甲撤離街道時,這個男人突然冷森森地笑出一聲,吼叫道:“殺光街上所有的人!一個活人都不準留下——”
最後一個音節還沒來得及吐出,後背便遭到了狠狠一下重擊,靳賓噴出一口血抹,栽向了地面。
“為什麼不殺我?!因為顧念靳婭嗎?”他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仰臉朝向身前的男人,極其失控地大笑起來。嘴裡的鮮血嵌於齒列,將一口白牙的形狀勾勒得清清楚楚,也讓這個大笑中的男人面容扭曲,十分猙獰。“你也太沒用了,霍蘭奚!可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話還未完,他就發現身前的男人十分掙扎地搖晃幾下,彷彿一陣風來就將倒向地面。顯然剛才衛隊士兵已經打中了他,堅硬鱗甲被貫穿了好幾處,彈孔正不斷往外冒出黑稠的血。
原本還藉著靳賓的身體勉強站立,而今失去支撐的霍蘭奚體力已至極限,慢慢屈膝跪在了地上。
在一片燒灼的暮色中,在衛隊士兵們的槍口下,這個半是怪物的男人頭顱輕垂,闔起了眼睛。那半張人類的面孔上竟浮現了一絲微笑,彷彿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算不得壽終正寢,也並非全無遺憾,可他一直燃燒到了最後一刻。
費裡芒早已淚水盈眶,顫抖著身體,他說:“我想……一個男人活著可能呈現的最好的樣子,應該就是霍蘭奚這樣……”
童原悄悄握住了對方的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指間傳遞的力量是對這句話的由衷贊同。
靳賓不禁露出了勝利者的表情,對著自己計程車兵下令道:“殺死他!殺死霍蘭奚!”他又用目光同時指了指童原他們,面露兇狠地大喊起來:“殺死他們!殺死這些叛徒!殺死他們所有人!”
他像個瘋子那樣大喊大叫,殺!殺!殺!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宣洩掉自己因這個男人所受的屈辱。
但沒人聽從總指揮官的命令,小夥子們看來猶豫不決。
“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想違背長官的命令嗎?!我讓你們殺了他們!”望著那些乾乾站著的年輕人,靳賓瞪著眼睛,窮兇極惡地喊,“開槍!誰朝霍蘭奚開槍誰就將獲得晉升,快點開槍!”
然而所有的威逼利誘都失去了效用,V1中隊計程車兵與衛隊青年們互相對視著,達成共識般地都放下了槍。
“對不起,總指揮官。”一個衛隊士兵看了總指揮官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處的童原,“我們不能向自己的長官開槍。”
“是的,我們不能。”另一個V1中隊的小夥子同樣望了自己長官一眼,接著便望向了那個跪地不動的怪物——沉重的身軀微微起伏,霍蘭奚跪在那裡,一隻手撐著地面保持身體不會倒下。這個曾與對方短暫共事於奧德賽號的年輕人終究忍不住地喉頭髮澀,眼眶發紅,說:“我們不能向一個英雄開槍。”
他扔掉了手中的槍,然後走向了那個行將死去的男人,站定在他的身前,朝他敬了一個軍禮。
太陽落在屋脊的後面,他的情人終於趕來了。
靳賓還來不及從地上站起身,於是只能仰臉望著狼川走向自己。他無法想象他為了回到地球所承受的痛苦,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臉孔漂亮得像封在了樹蠟裡,金碧色的眼瞳灼灼發亮,似乎摒絕了人間一切的汙穢。
他無比動情地對他微笑,語氣欣慰而又驕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活著……因為你是無限的生命力,因為你是永不妥協的春天……”
可回應這個漂亮男人的是一叢出現於臉孔上方的陰影,年輕人神情冰冷地抬起手臂,拿槍頂上了他的前額。
“狼川,不!”身為軍人的本能讓他不能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