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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沒有一個著名的詩人名叫薩賓娜,而那裡面的詩歌,“飛鳥”的意象屢屢出現,既不華麗艱澀也不充滿意境,反倒用最尋常簡單的語句呼喚平等、自由與愛。
霍蘭奚微微勾動嘴角,對自己的狗說,“你今天想聽這個?”
“閃靈”吐著舌頭涎著臉,乾脆利落地“汪”了一聲。
“好吧。”空軍少校枕著大狗的肚子躺了下來,隨意翻開一頁,修長手指摩挲過泛黃的書頁,開始唸誦起裡面的一首情詩——
那可愛的人啊,
一個形單影隻的行腳商
你頭戴金冕,白鷺般邁出優雅長步兒
你可曾注意到我偷偷看你的目光?
躲在羞怯的葦叢後,又像吻般情愛綿長
……
世界很靜,那略微低沉的男聲像遊行音樂一樣迴響,撼人肺腑般動聽。
費裡芒早就發現了霍蘭奚冷酷得像石頭,嚴肅得又像木頭,但沒想到他和他的未婚妻之間竟也能這麼陌生。他們還沒結婚,可看上去就像已經結婚數十年的老夫老妻。戀人間的接觸確實不該毫無罅隙,可也不能這樣相隔千里。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霍蘭奚都坐在海邊,仰望天空,聆聽海風,或者枕著那條大狗,為它唸誦詩歌。
簡直可以說,除了那張如同刻刀雕琢的英俊臉龐,這個男人乏味到令人想死。
看著“閃靈”對霍蘭奚的親近模樣,費裡芒把臉側向靳婭,一臉疑惑地問,“‘閃靈’是條母狗?”
“不,‘閃靈’是個男子漢。”靳婭笑著回答,可憂心忡忡的目光總不由自主落在狼川身上。早餐時分的不歡而散之後,那個年輕人獨自一人跪坐在地上很久,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她本想上前替他收拾地上的狼藉,可那一臉齜牙瞪眼的兇相又讓人靠近不得。
狼川看上去像是對霍蘭奚滿腹怒氣,可這會兒卻又坐在了遊廊上。他緊緊摟抱著廊柱,一眼不眨地望著不遠處的空軍少校,聽他在為一條狗唸誦情詩。神態認真又嚮往,彷彿對方的詩歌正為自己唸誦。
我渴望依傍在你的身旁,
就似花兒依傍著春天一樣
……
靳婭的擔心並非來得毫無理由。她趁早晨霍蘭奚起身換衣服的時候看了看他的後背,發現在靠近脖子的地方留下了一個非常清晰的齒痕。帶血的痕跡深深嵌進皮肉,一夜都沒有褪去,可見當時咬得有多狠。如果說向來寡言少語的未婚夫對此隻字不提還情有可原,可這古怪的年輕人而今滿目神迷,不由她不心生疑竇。
“連一條狗,還是公狗,都被我們的空軍少校迷了倒,這個世道簡直瘋了!”費裡芒模樣誇張地打了個哆嗦,繼續呱呱地講著話。然而真正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半分詩情也沒有的男人為自己的狗念出詩歌,竟不是為了他的未婚妻。
午餐時地上的狼藉已經被收拾乾淨,收拾的人不是靳婭,是狼川。儘管清理地板上的陶瓷碎片和食物殘渣時,他的嘴一刻也沒有停止咭咭噥噥的咒罵,但終究還是把一切都打掃乾淨了。
面對盤子裡的豐盛午餐,年輕人的刀叉用得有模有樣,很顯然他早就會了,就是一直不想用罷了。
將色拉盆遞給了又坐回自己左手邊的狼川,霍蘭奚問:“還要添一點嗎?”
“倒胃口。”金綠色眼睛眯成了細縫兒,狼川神態輕蔑地瞥了對方一眼,然後馬上就把臉別向了相反方向。重見天日的這段日子裡,他第一次說出了一句完整的長句,“看見你就……倒胃口……”
“彼此彼此。”空軍少校放下色拉盆,掰了塊黑麵包送進嘴裡。
☆、16、十四萬四千人之一(4)
這天夜晚,費裡芒獨自一人跑到了屋子外的遊廊上,面對似錘擊般的潮聲,開啟了自己的自由通訊器。全息顯示屏上很快出現了一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姑娘。從未和異性有過親密交往的科學家使勁嚥了口唾沫,手心直冒冷汗。他和這個姑娘幾個星期前就勾搭了上,本來約好了今晚在“伊甸園”裡碰面,可當時他並未預見到自己會被靳賓擄來這裡。
費裡芒擔心自己的貌不驚人會嚇跑對方,所以提前背好了大段以幽默誇飾的俏皮話,像唸誦禱詞般結結巴巴地念了出來。虧得朦朧的夜色替他掩飾了局促,那姑娘全然沒發現對方緊張得面部肌肉都在抽搐,倒始終撅著飽滿性感的紅唇撒嬌地笑,表現得好像被他的風趣傾倒一樣。
兩個人聊了四十分鐘左右,彼此挑逗的言辭越來越露骨,那姑娘越發表現得像只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