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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哪裡,哪裡就是他的焚屍爐。
那個靈魂不安分的傢伙不僅不肯坐以待斃,在爬上置於天花板上的狹窄通道前,還向著浴室裡其他囚犯作出邀請。
可所有人都目光呆滯地望著他,在他竭力勸說他們奔向自由的時候,反過來勸他放棄逃跑,留在這裡等待獲得元首之子的特赦。甚至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那狹窄的入口,那些光著身子的犯人們一邊清洗汙垢,一邊互相抓背撓癢,像談論一個笑話那樣談起了那個逃跑者:“他會被活活燙熟在那鋪著管道的狹小空間裡,那裡的水蒸氣至少有五百度。”
紅髮少尉麥奎爾發現少了一個人,馬上就帶人封鎖了囚犯專用的浴室。
那些犯人還沒洗乾淨身上的肥皂泡,就被士兵用槍驅趕了出來,一個個赤身裸體又誠惶誠恐地跪在了地上。
伙食不佳,除了狼川對面囚室的那個傢伙胖的不可思議,其餘的囚犯們都很瘦,肌膚呈現不健康的灰白色。
那個新來的年輕人被痛揍了一頓。因為不必擔心這小子身上會留下被人發現的痕跡,所以士兵們折磨起他來也尤其覺得帶勁。他們將他的臉踩在地面,一左一右擰著肩膀,直到骨頭髮出脆弱的脫臼的聲音。
狼川慘叫出聲,撕裂般的喉音帶著難以忍受的痛苦。經過基因改造之後,他確實能從創傷中迅速恢復,可每一次加諸於肉體的傷害都會讓他遭受數倍於常人的痛苦。
麥奎爾微微勾起一笑,又看了看噤聲不語的囚犯們,說:“你們當中一定還有同謀!姑息罪惡就等同於幫兇,你們必須為你們的緘默付出代價!”
他示意自己計程車兵們可以透過猜拳或者抓鬮的方式來決定先槍斃哪一個犯人,惹得那群年輕小夥子都狼似的嗷嗷出聲,一個個都顯得興奮異常。在這個地方,軍銜最高的男人就是上帝,生殺予奪一念之間,沒什麼能比這感覺更酷了!
奇怪的是,這些聽見自己提前被宣判死刑的犯人都仇恨地望著狼川——他們不怪罪那些高大英俊又手持屠刀的儈子手,反倒把釀成這個局面的過錯歸咎在了那個不服管的新來者身上。囚犯們雖然沒有厲聲咒罵,卻用比咒罵更冷酷萬倍的眼神盯著他。如同看待一個怪物,一個異端,一個災星。
衛隊士兵首先選中了住在狼川對門的那個胖子,理由很簡單,他太胖,不好看。
還未扣動扳機,槍聲就響起了。這個衛隊士兵手中的槍被擊落在地,好像只是短短一瞬就天地更迭,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桑蒙,你怎麼敢向自己的同伴開槍?”麥奎爾怒聲指責起從不遠處的陰影中走來的一個蜂黨青年,卻忽然發現,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你是少校,是英雄,我們都不能向你動手。”紅髮少尉看了看已經走得很近的空軍少校,妥協地往後退去一步,“但是我得提醒你,這麼做,你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那就法庭上見。”霍蘭奚面色不興地注視著身前的一種蜂黨青年,這個男人即使只是這樣毫無表情看著你,也會讓被那雙灰藍色眼睛鎖住的人感到慌張懼怕,那感覺就好比置於槍口的瞄準針下一樣。接著他就一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那個士兵,伸手將地上的狼川拽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似乎已經靈魂出竅,眼睛直愣愣地、一眨不眨地瞪著,如同兩枚金綠色的玻璃念珠嵌在了目眶裡。
本來兩個人並肩一起走出,可還沒離開芬布林監獄的中心地帶,狼川就拖沓著腳步不肯向前了。他斜倚著牆壁勉強支撐,可整個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落。
霍蘭奚向狼川俯下了身體,問:“走不動了?”
“他們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逃跑?”他仰著臉,目光停留於他海一般望不到盡頭的灰藍色眼睛,又短暫地移向他那刀刃似的薄唇上。他發現霍蘭奚的面色比往常更顯蒼白,甚至隱隱透著一股子不健康的苔色,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裡的白熾燈光格外刺目明亮。
“那些拿槍計程車兵不過十來個人,而犯人的人數多出兩倍不止。他們為什麼不站起來鬥爭,搶奪過武器自己走出去?為什麼要徒勞地等待他人的赦免,一日一日虛擲光陰?”
“那麼你呢?”霍蘭奚沒有回答狼川的疑惑,反而問道,“你鬥爭了嗎?你不也沒有跟著酋長逃跑?”
“他說他欠我一個人情,他說他只要能逃出生天,就一定會還。”抬手勾住空軍少校的肩膀,年輕人將對方向自己拉近,又無所顧忌地投身於他的懷裡,“而且,我總覺得你一定會來找我。”
還沒等冰冷的胸膛被年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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