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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爾舀了一勺粥,吹涼了遞到邵清的嘴邊,用哄小孩兒的嗓音道:“乖,再吃幾口。”
邵清有些哭笑不得,西澤爾這是把自己當成他兒子了咩?他有些想笑,可是嘴角卻好像生鏽一樣被定住了。
這樣被人哄著吃飯已經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那還是很小的時候媽媽哄不肯吃飯的自己。邵清到現在還記得媽媽唇畔的弧度那樣美麗,聲音溫柔的好像是親眼目睹花朵在綻放。
可是那些帶著媽媽微笑的記憶早就被邵清藏進心底最深的角落裡,關上了一道厚厚的大門,還栓上了牢固的鎖。就算是在那些最黑暗的年歲裡,他也從沒有想過把那些美好放出來抵擋的念頭,只為了變得越來越強,直到再也沒有什麼會令他疼痛的。他怕沉溺在那樣早就失去了的、如同自己幻想出來的美好中,會讓自己越來越懦弱、越來越不堪一擊。
此時此刻,那些固如金湯的防禦卻在西澤爾柔和的語氣之下潰不成軍,並且以摧枯拉朽之勢讓邵清像被撬開了堅實外殼的深海珠蚌一樣,只剩下光光的、最柔弱的內裡。
“邵清,你怎麼了?”西澤爾見邵清就那樣直愣愣的盯著自己,一雙黑眸裡滿滿都是脆弱的光芒,好像風中之燭,搖搖晃晃的讓人心驚。慌得連面對軍務都是一臉面癱的帝王趕緊放下勺子,將沉浸在回事裡不可自拔的青年拉了過來,在他後背上畫著圈圈,小心的安撫著明顯情緒不對勁的小貓。
半響,邵清才回神,他拍拍西澤爾,微微翹起嘴角,看起來卻不太像笑容:“我沒事了,你快點吃,不用管我。”
西澤爾捏了捏青年的臉,感覺最近圓潤了不少,連以前瘦不拉幾的臉上也有了絲肉,知道邵清是故意岔開話題的。西澤爾眼神暗了暗,沒再說話,只執拗的把粥一勺勺餵給情緒不佳的邵小哥。邵清看糊弄不過去,只能乖乖接受飼主的投餵。心裡苦笑,西澤爾還真當他是他兒子啊,看那個表情真像是“你要吃不完你我抽死你”。
用心體會著西澤爾冷漠外表下掩藏著的真心和體貼,邵清張了張口,差點就把一切都對西澤爾和盤托出,可是話到了喉中,卻還是始終講不出口,算了,還是等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吧。
西澤爾不是沒有注意邵清的欲言又止,說不在意是假的,他確實很想知道邵清在想什麼,很希望瞭解他的過去。不過他也沒有追問,看來自己還要再努力。邵清不想說就算了,他願意等,等有那麼一天,邵清會真正把心扉敞開,把曾經他缺席的過去一點點講述給他。
一碗粥差不多見底的時候,門外肖恩的聲音響起來:“陛下,艾維斯少將到了。”
“請他在會客廳稍等,我們馬上就過去。”西澤爾放下粥碗,拿過紙巾替邵清仔細擦了擦嘴角,對肖恩吩咐道。
肖恩應聲很快就離開了,西澤爾也同邵清站起身來,侍立的侍從很快上來替兩人整理了一下坐皺的衣服下襬。
兩人剛走到會客廳門口,就聽見艾維斯那輕佻的嗓音傳了出來:“肖恩,這個週末你有時間嗎?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西澤爾知道艾維斯就是這種浪蕩的性子,美人是見一個愛一個,可沒想到居然連自己的侍從都不放過,竟然把手伸到皇城裡來。不過轉念一想,反正只要他不再對邵清有任何的想法就好了,旁的人哪管得了這麼多?
邵清倒是很久沒見過艾維斯了,聽西澤爾說他這一年多來非常的忙。雖然以前有過不少尷尬,但在邵清心裡,艾維斯是自己的老師,也是自己很喜歡的一個朋友,不但學識淵博,而且為人也頗風趣,所以邵清就自動選擇性遺忘了以前彼此間的不快。
“不了,謝謝少將的盛情,不過週末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肖恩苦澀的在心底笑了笑,哪有什麼事情要做,他只不過是把所有的深情都給了那位一雙碧眸的冷酷帝王而已。
他一直以為那樣冷漠的人是永遠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哪怕他有那麼多的情人,他都以為他根本就是沒有心。曾以為可以這樣默默的陪在他身邊,安靜的用眼睛看他,用心記他,以為可以就這樣了卻一生。
可在目睹一年多來帝王對那個黑髮青年的一舉一動之後,他才恍然大悟,不是帝王沒有心,只是還沒有遇到可以把心交出去的那個人。原來遇到那個人之後,向來高高在上冷漠鐵血的帝王也是可以把身段放低到這樣的程度,就好像願意為了他,可以把全世界到捧到青年的面前。
肖恩也曾嫉妒過,曾經惱恨過。論相貌,那個青年也沒有傾國傾城,甚至沒有自己長得好;論學識,那個青年至今還把蘭蒂斯的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