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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傲慢無禮、高高在上——除了意外闖入他生命的傑克(當然啦,卡爾剛認識傑克的時候,對他的態度也根本稱不上有禮有節)。尤其是工廠裡幹活的工人們——這些性格粗野、舉止粗俗的野蠻人,全都是他擴張勢力的工具,全都得按他的意志行事。卡爾才不管他們是否樂意呢,才不管人家是否抱怨他呢,才不管工人怎麼看他呢——工人不為他工作,下一頓就沒有著落。
什麼人道主義,什麼痛苦和感情,什麼慈悲與憐憫……宴會上言不由衷、詞不達意的交談中涉及得太多了,太可笑了,根本不值得理睬。人就是工具,要緊的是好不好使,別的都無所謂。
“我那時候是不是特別自以為是?”老卡爾脖子伸直了,皺巴巴的面板上的斑點似乎也跟著延展,眼睛像一團升騰的黑色泡沫,“如果人真的是工具,我當然也是工具了。那麼我的情感,我的痛苦,我的掙扎,我的喜悅和愛……又安放在何處呢?”
該死的!卡爾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傑克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老傢伙卻突然蹦躂起來,支使我出去辦事!
確實是無關緊要的事,奈森卻鐵了心一定要卡爾去辦。事實證明,固執起來的話,兒子還是嫩了點,鬥不過老子。
頑固的、不識趣的老頭子!
卡爾命僕人簡單收拾了一番,風風火火趕去了亞特蘭大,在心中把老爸指責了一遍又一遍。
卡爾一走,奈森就住進了醫院。盧森作為霍克利家的私人醫生,與醫院起了衝突和爭執。他們對老奈森的病持不同意見,傑克夾在中間,無可奈何地斡旋。
送走了卡爾後,奈森強撐振作的身體徹底垮了下來,已經沒有辦法不借助輪椅,再後來就離不開病床了。劇烈的疼痛讓他失去了活力,人已經不很清醒了。沉寂漸漸籠罩了他的身體和頭腦,他濃密的白髮掉光了,強壯的身體迅速消瘦下去,臉色灰敗嘴唇烏青,眼看著生命力一天天流逝。
他對傑克開玩笑說:“還好盧森和醫院的醫生們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他們都認為我腦部積水很嚴重了。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溺水,不能思考,呼吸困難。”
傑克幾乎能看到水在他身上上漲,逐漸將一個原本精神矍鑠的老人淹沒。
“我只能坐在這裡看著你不斷下沉嗎?”傑克苦澀地說。
老奈森微微一笑:“有辦法的。”
“?”
“把插在我鼻子裡的管子拔了。”
“你說什麼?”傑克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
“別急,小夥子。要知道,現在生命對我來說已經成了負擔。止痛藥徹底失效,活一天就痛苦一天。”老人咳了幾聲,目光卻很平靜,“我曾經很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知道嗎,傑克,我十幾歲時——那是南北戰爭時候的事了——我差點死在北方士兵的刺刀下。那個時候我們還在戰場上拼刺刀呢,是不是很有趣?我從刺刀下死裡逃生,又差點葬身火海……類似的事情太多了,能活下來就是奇蹟,而能活到現在更應該感謝上帝。死亡在你們年輕人看來,或許是一個死寂冰冷的黑暗王國。可在我們看來……卻是一種退場機制,一種徹底的休息和安寧。”
傑克嘴唇緊緊抿著搖了搖頭,聲帶微微有些顫抖:“不,奈森先生,這一點你說錯了。我們也曾經與死神面對面打過招呼呢——您不該忘了泰坦尼克號。”
老人衝傑克一笑:“我明白。幫我請盧森進來好嗎,我的好孩子?我想請他幫個小忙。”
傑克擦了擦眼睛,出了病房。
盧森的模樣也沒有變化,還是像手術刀一樣鋒利,唯一不同的是,這把手術刀已經不再隨便把刀刃對著所有人了。他彬彬有禮、禮貌周全得像一個國王:“請問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奈森先生?”
老人虛弱地點了點頭:“盧森醫生,請幫我拔掉管子,然後送我回家,勞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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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誘(補全)
匹茲堡鋼鐵大亨,奈森霍克利,在平凡的、與其他日子沒有什麼不同的一天,悄悄葬在霍克利莊園。
“去我家住幾天吧,傑克,你看起來不好,很不好。”盧森不愧是個心理專家,他差不多把人心徹底摸透了。奈森去世了,卡爾在亞特蘭大一無所知,傑克的心處於最脆弱的狀態。
盧森住在一間小小的單身公寓裡,屋子後面有一座同樣小小的花園。這座屋子並不像主人那麼冰冷,而是洋溢著古典氣息。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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