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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幾乎像兩個十幾歲的孩子。”
“長得不像。”愛德華哈哈大笑,洛威特也配合地笑,兩人同時轉過頭,做賊一般,揉了揉跟破舊屋頂似的不斷滲水的眼睛。
“哈哈,說得沒錯,白髮蒼蒼的老小孩。”老人也在笑,“人的願望總是隨年齡遞減的。十幾歲的時候,鶯鶯燕燕花團錦簇真好;二十歲的時候,腰纏萬貫日進斗金真好;三十歲的時候,手握大權說一不二真好……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七十歲,八十歲……有傑克在身邊真好,再無他求;現在,活著真好,至少,我還有時間想他。”
停頓了好久,老人肯定堅定確定地說:“我現在是幸福的,因為傑克要我幸福。”
“只有你一個人出來打獵嗎,爸爸?”卡爾有點懷疑,莫非專程堵截?
“這是我最近養成的愛好。你不認為在這美麗明媚的日子出來逛逛是個不錯的主意?”奈森牽起韁繩,掏出一把糖果逗引著打著響鼻的獵馬。
處於夢遊狀態的傑克直點頭,就差立正敬禮再來一句“是的,長官!”
卡爾氣結。他越發確定他從沒喜歡過被稱為“父親”的那個人。
“回來之前至少打個電話,我好派人接你。”
卡爾一愣。
回來之前,他們在一家旅館住了一夜。
“喔塞!我只從電影上看見過!”傑克指著床頭金碧輝煌的電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蔚藍的眼睛閃閃爍爍,像被微風吹拂的勿忘我。
為了讓傑克體驗一下打電話的感覺,卡爾又訂了一個房間。
厚實隔音的牆壁隔開了他們,一根電線又把兩人聯絡在一起。
隔著牆壁,他的聲音傳過來,帶著微弱的電流。他握著聽筒,鈴鐺般的話筒靠在嘴邊,他的神色是那樣不被打擾的專注。
半晌,傑克半開玩笑地低聲說:“我還是認為面對面比較好。”
“我也是。”
“一根電線,兩個聽筒,把情感都過濾了,只剩下空洞的聲音。”
“抱歉爸爸,我忘了,忘了給你打電話。”卡爾從旅館的美好回憶中走出來,漫不經心地對奈森說。
傑克小聲唸叨:“昨晚明明有電話可用的。”
衰老並非一個緩慢長期的過程,有時候,它反而突如其來。
卡爾同樣漫不經心地掃過父親的臉,突然,他有點發愣。
爸爸,老了。
“衰老真的很突然。”老人指著岩石褶皺般的面孔說,“傑克死後,我就老了。”
“回望年輕的時候,真像一艘無法返航的船,在此岸,回首彼岸的港口。”電視螢幕上是空空如也又飽和了過往的灰藍色,“傑克死後,”老人平靜地說出死這個字眼,這個無法參悟也令人不忍參悟的字眼,就像在說傑克串門去了,一個小時後就回來這樣的話。
“我原本的面貌便不知去向。我目睹著衰老在臉上步步緊逼,點點侵蝕,嘴角僵化鬆弛,額頭上佈滿了科羅拉多大峽谷般的裂痕。”老人翻過一面同樣裂痕蔓延的手鏡,盯著鏡中的映像出神。“很難想象,當初這張迷住了20世紀美國最偉大現實主義畫家的臉,就這樣,任由沒有傑克的時光肆虐踐踏。”
“有這麼誇張嗎?”愛德華表示懷疑。
“在1978年認識我的人,如果1979年再次見到我,一定大為吃驚的。通常人們是一寸一寸衰老,而衰老是在幾天之內,野火燎原地降臨到我臉上。”老人又點燃了一支雪茄,沉默地看著火舌將茄身烤成焦色,半晌,搖搖頭笑道:“不過,花了一年時間,在一個與我和傑克是老相識的優秀醫生的幫助下,我總算恢復到正常人的模樣。當時有兩個心理學家斷言我患了抑鬱症,三個精神科專家確信我已經老年痴呆,一個精神病醫師認為我得了強迫症……你可以問問你爸爸,1979年的確是不堪回首的一年。”
作者有話要說:大大們放心,即使傑克先於卡爾死去,本文也不是BE,真的不是。結尾大大們會吃驚的,相信我啦。(雖然離結尾還有十萬八千里……)萊寶
☆、成名之畫
泰坦尼克號沉沒後的整整幾個月,她都作為不可或缺的談資,出現在俱樂部、酒宴和貴族的沙龍里。
滔滔海水,埋葬了無數輝煌或卑微的的夢想,埋葬了億萬富翁與平民百姓,埋葬了卑微和崇高,埋葬了無知與淺薄,埋葬了人類作為征服者的驕傲,並把希望的種子埋在一些人心裡。
“泰坦尼克號的沉沒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