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人緊緊地握手。
“抽菸嗎?”
“好的,謝謝。費比,來,借個火。”
與此同時,頭等艙的餐廳。
觥籌交錯,裙裾飛旋。德國嫩啤酒和俄羅斯威士忌,義大利魚子醬和法國鵝肝醬,哈瓦那和呂宋島的高階雪茄……
應景的恭維話、言不由衷的感嘆、無意義的隨聲附和交織在一起。
甲板上,走南闖北、浪跡大半個歐洲的傑克眉飛色舞地講著聽過的精彩故事。
故事結束了,聽眾們陸續散去。傑克的新朋友坐在他旁邊,有點唐突地、好奇地問:“你賣畫嗎?”
傑克不是個傲慢無禮的人,但他沒有回答。
“喂!傑克?”湯米伸手,在傑克面前揮動。
還是沒有反應。
不解地抬起頭,發現他的新朋友正呆呆地看著前方。他順著傑克的目光望去,夕陽殘照,上層甲板,一位妙齡女郎正在憑欄眺望。
美,太美了。
但傑克注意的並非全是她無與倫比的美麗,真正磁鐵一樣吸住他的目光的,是女孩優雅外表下的叛逆不羈,是她柔美雙唇上掛著的一絲倔強波紋,是她纖細豐滿卻緊緊攥在一起的手。整個面孔淡漠,冷峻。憑著畫家的眼睛,傑克看得出,一股被壓抑的生氣,一種不屬於她的妙齡的煩惱憂傷,被生硬地刻在了她臉上。頭稍稍向後仰著,很自然地挺起了豐滿的胸脯,如同被關在籠中的天鵝。
露絲沒有注意到傑克痴迷的目光,但這一切都沒逃脫湯米的眼睛。
“漂亮妞沒錯,不過,還是算了吧。”他半嘲弄半同情地笑。
“你不懂的。”藝術家其實沒有情趣,他們為一切美的東西所感動,所傾倒,他們將一切都藝術化了,任何形象在他們的眼中都是創作的摹本。
不懂藝術的人很難理解一個藝術家對美的執著與迷戀。
因此,當卡爾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走上甲板,以一種佔^有的姿勢圈住露絲的時候,他的手搭上露絲的手臂,無意中展現出無名指上相同款式的戒指的時候,傑克並沒有感覺到嫉妒或難過,他只是惋惜,不能把甲板上驚鴻一現的女神收入他的畫夾。
兩個未婚夫婦顯然並不和睦,似乎起了小小的口角。不過,這一副畫面,在傑克眼中具有了別樣的風韻——針鋒相對的男人和女人,如同優雅的阿波羅和冷豔的狄安娜,或者強健的阿瑞斯和嬌美的維納斯。
最後,談話不歡而散,露絲拂袖離去。卡爾猶豫著要不要去追。
露絲的步子很快。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偏過頭。
卡爾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再次看到那個擾得他不得安寧的男人,不,確切地說,男孩子。
男孩子痴迷地盯著露絲消失的方向。
他的未婚妻是應該在金碧輝煌的晚宴上,受紳士們的豔慕和讚美的,而不是被一個三等艙的來歷不明的小子盯著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卡爾黑色的眼睛更黑了,幾乎要燃燒起地獄的黑色火焰。
他甚至想不顧身份地衝下去,給他一頓很好的教訓。
這時,傑克低下頭,重新開啟畫夾。
二十歲出頭的面孔未脫稚氣,一頭不加修飾的金髮自然地在額前披覆著。那寬寬的額頭還不曾被歲月刻下一絲皺紋,兩條細長的黑眉,擰成兩股英俊之氣,一對不大但卻極亮的眼睛,飽蘊著無邪的純摯真情。孩子氣的面孔,聚精會神的態度。
他在甲板上畫風景,卻不知,自己已成為別人的風景,並將在夢中,永不褪色。
“我那時對傑克的注意並不多,或者說,連我自己也不明白對他的注意。直到後來……他的每個神態,每個動作,都可以清晰地回憶起,哪怕當時只看了一眼,並沒有在意……我甚至能回憶起越來越多的細節,他挽起的袖口,沾著炭色的手指,時而皺起時而鬆開的眉……我可以靠著對他的回憶生存。”
老人的畫外音進入歷史的幕布,沒有了蒼涼,所剩的,只有深深的、至死不渝的懷念。
☆、不順
卡爾這幾天過的極不順心,剛登上泰坦尼克號的躊躇滿志已然煙消雲散。露絲越來越任性乖張,一再讓他難堪。卡爾很少干涉露絲,可現在,他打算過問一下未婚妻看的書了。
大庭廣眾的下午茶時間,企圖與一個男人談論弗洛伊德?
瞧啊,露絲又發什麼瘋了,茶會剛開始就不顧禮節跑出去……
卡爾心不在焉地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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