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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腳下就是卷著白色浪花的海面,從站立的地方到水面起碼有幾十碼的距離,看上去令人頭暈目眩。飛速行駛的船將水面破開一條白色的痕跡,就像把一條隱形的拉鍊拉開,在船艉留下一條長長的白色條痕……
水下,三個螺旋槳同時運作,攪起一串串蓬鬆的氣泡。
水上,船頭劃破水面,如同劈開碩大晶瑩的藍寶石。拖著長長的白色帶子,高速前進。
“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浩瀚。”傑克由衷地感嘆。
速度就像一種麻醉劑,它使人沉迷、興奮。此時,傑克突然有一種衝動,他站穩雙腳,揚起手臂,迎著撲面的海風,大聲喊了起來:“嗨——嗨嗨——”他的喊聲飄蕩在晴空下,散落在海洋上。
在甲板上大喊大叫?沒有修養。該死,又是這個精力過分旺盛的骯髒小鬼。卡爾非常無奈地再次碰到了打擾過他一次的人。
他偏了偏頭,向那個年輕人的方向望去,陽光有些刺目了,晃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傑克舞動雙臂,似乎要擁抱藍天和大海,充滿青春活力的身體昂揚著向上的力量,他要飛,飛向天空,飛向未來……整個世界都擁在他的懷裡。
他微帶古銅色的金髮在陽光下,比大廳的燈火還要炫目,燦爛的髮絲從額前飄到腦後;他年輕的面孔在海風吹拂和陽光愛^撫下神只一般耀眼;他細細的眉毛高高揚起,他的酒窩裡彷彿盛滿了美酒,讓看到的人沉醉;他臉上滿滿的全是豪情和笑意,就像整個世界都是他的。
他危險地放開鎖纜,踏上更高處,分開雙腿,伸開雙臂放聲大喊:“我是世界之王!”他高高地昂起頭,潔白的脖子被陽光鍍上金色,他揮動手臂,滿面笑容。
卡爾嘴邊的嘲笑微微收斂。毫無疑問,他討厭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看到他,就隱約發現,自己似乎缺了什麼。
在他的襯托對比下,自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看上去,千萬富豪的身家,似乎,也沒什麼值得羨慕。卡爾心中,一個自己都不曾涉及到的領域,緩慢細微地冒出這樣的感受,當然,目前的他毫不知情。
老氣的舊呢子外套,褐色的卡其絨揹帶褲,毫無特色,毫不出彩,千篇一律。
可他的氣派,似乎是穿著狐皮長袍,頭戴冠冕,向自己國家的子民揮手示意。
明明一無所有,為什麼看上去卻像天下在握?他有什麼資本,有什麼資格?
他討厭他。
☆、上帝的旨意
作者有話要說:修文,修文……
“您與唐森第一次相遇嗎?”洛威特從遙遠的記憶中抽身而回,小心翼翼地問。
“傑克,他喜歡別人叫他傑克。”卡爾微微一笑,這個對愛德華來說都久違的笑容,使老人流露出興奮和活力。“當然,我不是同性戀,23年來,也從未有這種傾向。”
“愛情是不分性別的,爺爺。”愛德華輕鬆地辯護說。
“那麼傑克?”
“他,”老人再次無意識地輕笑,“地地道道的異性戀者。”
“……”
“只能說是上帝的旨意了。我並非虔誠的基督徒,也會像現在的年輕人一樣懷疑上帝的存在,甚至根本不把上帝當回事。不過我認為,也許,冥冥之中,有一種巧合,一種命運,一種超自然的力量,把傑克拉到我身邊,或者說,把我推到他身邊,這種力量,我們稱之為——上帝。”
老人的目光重新落到殘骸上:“那裡,是甲板的位置,他停留過的地方。”
那裡,再往側面一點,靠近桅杆的地方。
傑克手持炭筆,在素描紙上運筆如飛。
女孩的袖口,陰影還要暈染得更濃一些……
甲板上,歡聲笑語。
費比和同艙的年輕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是在愛爾蘭建造的。”
“不是英國人?”
“不是‘高貴’的英國人。一萬五千多強壯矮小的工人在愛爾蘭建造的,堅如磐石。”
幾條狗,被僕人牽著來到甲板遛風。
“哼,頭等艙的良種狗到我們貧民窟來屙屎撒尿!”
這句話引起傑克的注意,他抬頭看了看那個吸菸的小夥子,介面道:“讓我們知道有階級之分。”
“怕我們不知道嗎?”小夥子把煙又狠狠吸了一口,起身向傑克伸過手來:“湯姆斯·萊恩,你可以叫我湯米。”
“傑克·唐森。”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