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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頂禮帽,還有……”
“記得這麼清楚?”卡爾的虛榮心膨脹起來。
“藝術家需要好的眼力和記憶力,就像資本家需要陰險狡詐和不擇手段。”他針鋒相對。
卡爾在藝術方面很保守,僅僅停留在欣賞達芬奇和拉斐爾的水準上,很難忍受露絲的畢加索和莫奈,對新世紀畫壇上群魔亂舞、怪力亂神的藝術風格更是不敢苟同。
因此,看到傑克寫實主義的畫時,他鬆了一口氣。
暗淡的畫夾裡,暗藏著怎樣豐富的世界。
黑白的鉛筆畫,人物卻栩栩如生。
“只畫肖像畫?”卡爾用指尖點著素描紙,貌似專業的說。
“不,卡爾,我認為那是素描。”
“哦,素描,當然。”
他就近坐在傑克身邊,從畫面中體會與自己完全不同的現實和心靈世界。
哺餵嬰兒的母親敞開的胸膛,孩子與母親緊緊相握的雙手,抱著女兒的父親臉上的艱辛和溫柔,路邊,碼頭……
“不錯的作品。”卡爾隨口說。
看著看著,他胸口裡似乎塞進了不知名的物體。千姿百態的生命,在畫卷中起舞。
一種久違的充滿生命力的感動,在他心中聚集。
藝術是打動人心的,露絲這麼說過嗎?
心口裡有什麼要破土而出,全新的,陌生的,甚至令人恐懼的。
“巴黎的人可不怎麼喜歡。”傑克苦笑。
“巴黎?你去過的地方真不少,對於你這樣的窮……呃,資金有限的人。”卡爾為了嚥下那個字而呼吸不暢。
“窮光蛋,你可以這麼說。離開蒙特瑞的魚船,我就到了洛杉磯,在碼頭上給人畫像,10美分一張。”他放聲大笑起來。
卡爾也笑了,他繼續翻看著。
10美分一張。
10美分。
沒錯,他生下來就錦衣玉食甚至揮霍無度,有人卻……
“啊……”他迅速合上畫夾,目送一位紳士從他們面前走過後,才重新開啟。
傑克湊上去,拍著卡爾的肩膀:“這是人體寫生。”
黑髮黑眼的紳士還是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當然不如《米洛島的阿芙洛蒂德》了,難道我還要給你解釋什麼是人體美嗎?”
卡爾理了理鬢角的捲髮,遮掩住臉頰上那一剎那的燒紅,勇敢地看了下去。
一張裸^體女人的臥像。
還有吸菸、站立、側臥著的。
細緻,傳神。
“這就是巴黎的好處,女孩子們都不介意脫掉她們的衣服。”
“豔福不淺啊,小子,不過不會審美疲勞?”卡爾調侃。
“真正美麗的事物是永遠值得欣賞的。”
“該不會跟這個女人有什麼風流韻事?”你畫了她好多次。
“不不不不不……只是跟她的手,她的手很美,看到了嗎?當然,你的手也很美,”傑克笑著翻到前幾張,“她是個妓^女,只有一條腿。”
卡爾吃了一驚。
生活是多麼不公平,他第一次意識到。
美麗而優雅的女子,被迫流落風塵。
美麗迷人的妙齡少女,被上帝殘忍地剝奪了一條腿。
“她很有幽默感。”傑克慢慢地說,清脆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爽口,“瞧瞧這位女士,每天晚上都坐在酒吧裡,戴著她所有的珠寶,等待很久就失去的遠方的愛人回來。我們都叫她珍寶女郎,可她的衣服破了許多洞……”
卡爾此刻發現自己的語言是多麼貧乏,那些華麗的長句、複雜的句型、高階的詞彙、變幻的語法,是多麼蒼白無力。
女人的眼神哀怨絕望,卡爾把臉偏了偏,女人的目光仍然追著他不放,似乎他就是那個負心人。
他只能說:“傑克,你真的很瞭解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加了一內容
☆、“真正的男人”
不知不覺,卡爾和傑克已經在甲板上戴了幾乎一天。
金紅的太陽如同一個圓形的炭火盆,在兩人之間輻射著溫暖和光熱。
淡紫、橙紅和粉藍的西天,給人夢幻的感覺。
“真的?卡爾,你是哈佛畢業?哈佛,天哪!太棒了。”
“當然,我畢業後父親向哈佛捐了一大筆錢,校園裡還有他的雕塑。”卡爾一口氣滔滔不絕地說完,嘴角意義不明地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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