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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塔西復國,那些,都不是她一個弱女子的雙手能夠左右的,她只不過是一個被龐大的力量推著走的女人而已,那股龐大的力量,來自於每一個塔西王國含冤而死的靈魂。
她所能做的,只是筆直地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默默地回憶,那些在她眼中美好的畫面。她的眼睛裡依然是親生兒子洗淨油彩之後的素顏,腦子裡依然是隨流的話語。
“母親,我討厭您,請您別再做那些骯髒的事情了,請你放我自由!”
她的唇畔突然露出一絲淺笑。
誰也不知道,她是多麼痴迷地看著自己親生兒子的本貌;誰也不知道,她能夠聽到他不再那麼沙啞的聲音是多麼的歡欣。
她一生說過無數的謊言。
十六歲的時候,她對她的愛人說,會永遠對他忠誠,要永遠跟他在一起,她沒有做到。當她的愛人自殺殉國的時候,她苟且偷生地嫁給了世界第二大國家的皇帝,因為她需要為塔西王族留下最後一個血脈。
十七歲的時候,她撫摸著自己肚子,愛憐地對沒有出生的孩子低語,默默許給他一個充滿愛的未來,很顯然,她也沒有做到,她不得不將他生在骯髒陰冷的別館,還大費周章地將他弄走,讓他成為別人的孩子,從小受盡身為私生子的冷眼。
二十二歲的時候,她對她的女兒說,你要好好跟塔魯馬基家的三公子相處,因為他將來會對皇家很重要,其實,她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想看到兄妹和睦情景的小小私心。
二十三歲的時候,她告訴她的兒子,她是他的母親,不過她從來沒有愛過他。
這是最大的一個謊言,即使誰都不知道,她也非常非常地愛他,勝過這世界上的所有活著的人,可惜,她決不能對他說,她不能給他任何軟弱的理由,在他即將踏入苦修院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的時刻,這樣的溫柔言語會摧毀他的生命。
三十三歲的時候,她對那些,在苦修院忍辱負重臥底了整整十六年的前塔西王國地靈魂術士說,她的兒子將代表她為塔西復興而奮鬥,會去幫助他們掀起復國戰爭。
但她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自己心智並不完全的十七歲的孩子,撐起這樣的重擔,所以她決定把他推向另一個戰場。那個戰場並不是米迦戰爭的戰場,而是名為獨立生活的戰場。
她要將隨流在戰爭中偷偷換走,因為只有遠離了皇都苦修院,隨流才有可能逃脫那些心心念念為塔西復國的塔西亡靈的眼睛。
沃爾特,是自己讓他懷著對隨流的內疚活了十一年,這份羈絆讓他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對隨流的友誼,他必然會妥善地安排隨流,讓他在一個平凡而幸福的人家,慢慢學會身為一個普通人類的快樂。
她一直都知道,謊言是有罪的,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她這一輩子都生活在謊言之中,她每天晚上都會默想,自己的這樣的大惡人必將得到報應,所以當這一次,報應來臨的時候,她坦然地面對了。
做壞事,總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這個代價就是,即使說出真話也不會有人相信,而她必須說出那些傷害人心的話,讓她的兒子憎恨她,以便隨流毫無顧忌地遠走高飛。
沒有了靈魂之子,她就必須要代替她的兒子做一些為了國家犧牲人生,或者說,犧牲性命的事情,包括艾琳悠汀帝國,還有已經不存在的塔西王國。
瑾皇后孤獨地站在碩大的偏廳中,她的孩子很少,只有兩個,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然而現在,他們都討厭她,也離開了她。
她的女兒即將嫁給將軍之子沃爾特,儘管沃爾特不愛魯西麗婭,魯西麗婭也不愛沃爾特,但魯西麗婭還是揚言要跟著夫君踏上戰場,她是否是對自己這個母親失望了呢?
他們都離她而去,然而,瑾皇后卻在微笑。
這笑容不參雜任何的利益權謀,因為她愛他們,因為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最好的路途——她的女兒實現了自小以來報效國家衝鋒陷陣的夢想,而她的兒子得到了他從未得到卻始終渴望的自由。
瑾皇后緩緩拿起酒杯,殷紅的酒液映照著她美貌依舊的臉龐,她沒有時間悲傷自己的孤獨,這本來就是她身為時局操控者所需要忍受的課題之一,現在的她,必須要去和苦修院中那些塔西王國的亡魂們談一談了。
唯一的好事,就是原本要由沃爾特揹負的責任已經有了替罪羊,弄丟靈魂之子的罪行並非小罪,沃爾特甚至做好了被貶為庶民的準備。現在正好,沒有人會責備沃爾特了,因為艾琳悠汀帝國以及舊塔西王國所指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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