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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而現在他還得付出更多的耐心來解釋什麼叫規劃。
勞倫茨冷冰冰地說,“你必須畫出圖紙,精確到厘米地規劃好每一塊區域──這已經是對你的寬限了,在我眼裡精確到毫米才是做事的標準。你要確定需要的植物種類以及每一種的數量以便於你計算價格並且帶上合適的運輸工具。最後,當你完成規劃圖,你必須從幾何美學的層面上證明種上它們會讓花園變得更漂亮。如果你的審美糟糕,我寧願花園裡種的是雜草。”
在勞倫茨有關“審美”“規劃”的轟炸下,即使是豎琴般的聲音也不會讓人更好受一些。馬修“啊──”地呻吟一聲,舉起雙手說,“好的,好的,我會努力想想規劃。但你要知道赫伯特,花朵都是美麗的,如果它們雜亂無章那也是自然的意願。”
“不,那是你懶於規劃的結果。”勞倫茨無情地揭穿道。
他們談話間,馬修看到一隻灰黑色的狗旁若無人地跑了過來。他倆同時靜了下來,看著那隻體型健碩的大狗徑直跑到花園角落,舉起腿對著植物撒了一泡尿。
那隻狗的體型令人稱奇,站起來恐怕比一個成年男人還高,四肢粗而健壯。它有一雙烈火一般紅的眼睛,耳朵機敏地豎起,尖銳的獠牙微微露出嘴,令它看上去充滿攻擊力。馬修敢保證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強悍的狗。
勞倫茨則以一種“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的城堡裡可以遛狗了”的眼神懷疑地看著那隻狗,還沒有等他開口,他們的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憤怒的吼聲──
“糖糖!看你做的好事!沒教養的雜種!”
那隻叫糖糖的大狗在聽到訓斥後齜牙咧嘴地朝馬修他們的身後狂吠。那種吠聲是一種令人恐懼的巨響,震得馬修腦門疼。
兩人的目光又轉移到了身後。一個身著獵裝的大塊頭男人不知何時進入了城堡,正向他們大步走來。
“閉上你的狗嘴!”大塊頭對城堡主人視而不見,快步上前,揮舞著一把銀質手槍威脅要把他的狗打成篩子。兩顆子彈擦過狗毛打在狗腳邊時,狗終於老實了下來,陰鬱地趴在了地上。
勞倫茨默然看著飄落在地上的狗毛。
城堡的地下室裡。
兩個魁梧結實的男人並排坐在馬修的桌前。他們都把袖子捲到手肘,粗壯的手臂上佈滿厚重的體毛。緊身的獸皮背心包裹著飽滿發達的胸肌,幾縷捲曲的柔軟胸毛漏了出來。他們沈默寡言,表情陰鬱兇狠,看上去一點也不好惹。他們的出現讓這個陳舊的臨時診室顯得愈發陰雲密佈。
準確的來說,其中一個男人在一分鍾前還是一條灰黑色的狗,擁有一個可愛的名字──糖糖。另一個家夥在馬修小心翼翼的勸說下怒氣衝衝地收起了他的銀質手槍。此時手槍仍然放在他隨手可以拔出來的地方。
“我是下面的魔物獵手,他們叫我理查。”狗的主人率先開口,聲音低沈渾厚,毫不拖泥帶水,“我聽說你可以幫魔物治好腦袋裡的病,這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馬修聽到理查的名字時,差點被茶嗆到。“下面”通常是指地獄。而當地獄與“理查”這個名字結合在一起時,他的故事從來只能在傳說裡聽到──可惜這些傳說與浪漫無緣。
坐在他面前的是傳說中的獵人理查。馬修意識到比起掙出診費,自己的安全才是最大的問題。
那隻被叫做“糖糖”的大型犬變成人形後,一直擰緊眉頭,一聲不吭地坐在主人身邊。他看上去心情差勁,顯然不認同主人的說法。糟糕的是,他本來就一臉兇相,眼睛血紅,當他覺得不爽的時候,看上去可怕極了。
“如你所見,”理查說,“我要你幫我看看我的狗。他的腦袋有點問題,非常暴躁,不聽從我的命令。”
“我不需要這見鬼的治療!”糖糖憤怒地插嘴。
“閉上狗嘴!”理查呵斥。
“呃……我想我們得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糖糖。”馬修試圖做和事佬。
“他叫堂吉訶德。”
“我叫堂吉訶德!”
主人與狗同時說。
“……好吧堂吉訶德,外面有新鮮空氣,還有一些今天早上剛從集市送來的鮮乳酪,你一定會感興趣,”馬修好脾氣地說,“比起在這兒的話。”
那隻叫做堂吉訶德的狗從座位上騰地站起來,沒好氣地說,“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雜種!”他快步離開了房間並摔上了門。巨響讓馬修一怔,求助地抬頭看了一眼勞倫茨,後者漂亮的藍色眼睛漂浮在他的後方,旁若無人地注視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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