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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神,又繼續往前趕。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天庭法令……”,他不理,聲音也不停歇,自顧自地說道,“不許私情,不許私慾,不許忤逆綱常,有違者,誅仙!……”
一盞茶的時間,那聲音已經說完一千多頁的《天庭律》。
再看天華,他只覺得後背冷汗淋漓,衣衫溼透。
慢慢走到天華宮的後花園,傍晚霞光暖暖地籠罩著自己心愛的小搖椅。精疲力竭地躺在裡面,天已經漸漸發暗,天空上出現了幾顆明明晦晦的星星,天華望了望,一低頭就進入了夢鄉。
天華又做了那個夢。
空蕩蕩的夢境,混混沌沌的白霧,依舊淡淡如許的口吻,“你去哪?”
“我還能再見你麼?”
好像多了點什麼。
他迷迷瞪瞪地尋找,濃重的霧,蒼茫茫的霧,卻擋不住霧裡那雙目似點漆的眼眸。
天華驚醒,水靈靈的大眼睛近在咫尺,隔著尖尖長長的喙,喙裡面還夾著一箋信條。
好笑地拍拍它的頭,那傢伙好像被寵溺慣了,竟伸長了脖子往他的臉上蹭,在脖子上貼,最後還得寸進尺地叼住它的不放。天華被它攪得哭笑不得,心中暗罵那個帶壞它的南靈真君,一邊又輕彈下它的腦崩兒,低斥道,“瞎鬧!”
話音裡卻是帶笑的。
它有所感應的縮回頭,高興地撲稜著翅膀,黑白分明的羽毛舞動起來很是養眼。富有表現欲的丹頂鶴充分演盡它所有裝乖賣萌的技能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身的只要職務,擬人地拿翅膀拍拍額頭,無辜的大眼睛分明訴說著:我記性很差,這不怪我。
天華瞭解地摸摸它的腦袋。
丹頂鶴興沖沖地遞過它的信,天華接過,開啟,清秀整潔的字跡鋪在紙上:
“花期已至,還望君探”。
琉璃珠真的開花了……麼?
小風經過,紙條掉在地上,被丹頂鶴看見,又叼起送回他的手心。
天華默然。
大概這就是宿命了,閉不過,躲不過,週週轉轉都是它。
天庭眾神近來日子過得不太平順。先有梅花仙子的案子驚動一方,後有破空出世的妖女攪得雞飛狗跳,其間零零碎碎的雜事不斷,與王母從西山回來的玉帝看見案堂上堆成雪山的業債勃然大怒,當夜拍床而起,誓要抓住元兇,以一儆百。
元兇?
從凌霄寶殿出來的小仙板著個臉,老氣橫秋地學著玉帝的話,“凡福禍,必有其根源。”
仙心慌慌。
天華剛踏上天庭,就感覺到一股來自其內部的凌厲。南天門口兩位虎虎生威的天將,各持著一把八尺大刀,指指旁邊,“靈君,還請先照一照。”
手指方向,托塔天王的照妖鏡恭恭敬敬被請到一把花雕高腳椅上就座。
天華瞭然,走到照妖鏡裡,鏡子裡的人玉面青衫,插在腦後的骨簪有點歪斜,他動手擺擺,又微笑著走了回去。
“……”兩位天將各退一步,開啟南天門。
裡面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低沉的氣壓在天庭盤旋,鳥兒不敢鳴,花兒不敢動,腳底下軟綿綿的雲彩色如黑墨。若是不注意,甚至還能踩到幾個悶雷,離自己不遠處,就有個小仙踩了一腳,面如土灰、黑髮衝冠。
一如所料……
金光大道屋笙歌照常,幾名仙女巧笑言兮地從院子裡走出來,險險避開幾道驚雷,春花般的美貌立馬血色全無,嚇得倉皇逃竄。
南靈家的院門總是常開啟的,一到晚上,星星點點的壁燈像四散的煙火遍及了滿園風景,搖曳到通宵達旦。無央夜,它是天庭裡的指路燈,它是雲海裡的方向標。難怪,各位仙家都愛把它當做避難舒心的好去處。
不大不小的庭院,來的仙家一多,就顯得有些小巧。
遊遊看看,走上游廊,尋了個人少的角落,紅木花柱,金漆小字刻的是悱惻情詩,遊廊下是流水落花,游魚點點,紅綠倒影,是風韻脫俗。走得乏了,剛要坐下,就見橋下的湖水映著一雙盈盈的桃花眼,來人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來了怎麼不說?”
天華低眉,道,“我沒看到你。”
南靈接著笑;“也是,人太多了。去我小院坐坐,如何?那裡人少。”
天華面上有點猶豫。
南靈不改笑意,“那顆琉璃珠可是開花了,你可不要藉此耍賴。”
天華無奈,“嗯”了一聲算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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