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這是遊廓備來讓客人用的點心,想必是少爺沒吃,所以留下來的。想了想,敬三把小豆糕包回紙中,重新放回懷裡。
隔天,他在刷洗馬匹時,靜子正捧著幾卷經書經過,那是要給小姐抄寫的,三天後小姐要隨著夫人去寺中參拜祈福,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在參拜之前要先淨身讀經抄經七日才行。
「靜子。」敬三吸口氣,很快地叫住對方。
靜子回頭笑了,「什麼事啊?」
「……這個。」敬三將溼漉漉的手在褲上擦了擦,從懷中掏出那個紙包,低著頭,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靜子嚇了一跳,沒敢收。
「小豆糕。人家給的。」敬三說。
「小豆糕?」靜子這才接過紙包,開啟一看,又笑了,兩塊小豆糕已經被壓得不成形,「唉呀、這可真是……」
敬三的頭更低了,臉上也變得燥熱。
「謝謝你,敬三。」靜子率直地道了謝。
敬三聞言,終於抬起頭望著女孩也已經變得紅撲撲的臉。
「一人一個吧。」靜子說完,用指尖挾了破碎的一塊放入口中,「嗯、好甜、好好吃喔!」
充滿幸福的臉。
敬三終於又再次看見那夢寐以求的開懷笑容。
兩人輪流把小豆糕的碎塊撿著吃了,最後一丁點屑,讓敬三把嘴壓在紙上給舔沒了。靜子咯咯嬌笑,掏出手巾,給敬三抹了抹嘴邊道:「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跟找弟弟一樣?以前我也常這般給他擦嘴。」
「你有弟弟?」敬三問。
「有啊,兩個,都在老家。在這兒掙的錢都得拿回去給他們買米。」靜子回道。「唉喲、耗了這些許時間,我得拿經回去啦。」
「嗯。」雖然捨不得靜子這麼快就得離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回頭見。」靜子眨了下眼,轉過身走了。
咯、咯、咯。
「……回頭見。」敬三說。但靜子早已走遠了。
那之後,兩人的相處是較先前熱絡些,不僅點頭,在大屋裡碰到面時,也會寒暄幾句。有幾回,當敬三在樹下把玩彈子時,靜子走來,跟他說小姐跟夫人的事、或者從其它人那裡聽來的流言耳語。敬三對貴族之間為了哪個美女爭風吃醋的故事雖然沒興趣,但只要是靜子跟他說的,他也就聽得專心。
雖然響應的不多,但顯然靜子也只是想跟他說點什麼而已,並不在乎對方是否發表什麼獨特的見解。
「吶、敬三,你覺得……少爺怎麼樣?」有天,靜子跟敬三並肩坐在樹下,皺著臉,略帶憂鬱的神情。
「什麼怎麼樣?」敬三問著,手中正把玩著壓扁的長草。
「少爺的人啊,」靜子低下聲,「雖然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這麼說可有些那個……可是像少爺這般荒唐的,咀是教人看了搖頭啊。」
敬三手中的長草多了幾根,靈活交織,一會兒編了起來。「少爺是少爺,咱們是咱們,上頭的事別管,看了也當成沒看見、聽說了也當成沒聽見。」
說到靛屋的少爺輿助,那可是讓附近的居民都頭痛的出名人物,本來靛屋的大老爺長兵衛就不是個好人,仗著妹妹梨花為朝中正四位宮內卿之妻,在地方作威作福,靛屋傳到輿助手中,正是第四代,做的是紡織生意,開了幾間織坊,讓姑娘女子成天在裡頭工作,工錢卻給得極為小氣,要是有誰因為體力不支而累倒,扣錢不說,更會遭到無情打罵。
而少爺輿助,更是從小被家裡寵慣了的,養尊處優的不學好也罷,女性關係更是糜爛,到遊廓花大錢是日常茶飯事,更有傳聞他會偶爾到織坊晃晃,見到年輕貌美的,便想盡方法要佔人家便宜,若是姑娘不從,便故意不發給工資作為要挾。
「可是……」靜子輕輕抽口氣,最後像是下定決心地道:「少爺最近盯著我的眼神……有點兒怪。」
「什麼?」敬三編織的動作停了下,但之後又繼續:「你沒弄錯嗎?」
「這、這種事能胡說嗎?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關心。」靜子嘟起嘴,像是生氣了,一下子站起身。
但卻被敬三捉住衣袖。「靜子,別走。是我不好,我相信你。」
靜子看見對方拼命的模樣,頓時消了氣,只好重新坐了下來。過了會兒,她先開了口:「……喂、敬三。」
「嗯。」手中的長草繞著,成為一圈好看的環。
「你覺得……我怎麼樣?」有些膽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