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房中的丫頭端著紅絲絨襯底的托盤,將如意放在夏生和寶璃面前。也沒人觸碰,卻隻眼睜睜見那對溫潤光潔的如意漸漸裂開,直至破成一堆碎片。
在場眾人看著這一幕,莫不目瞪口呆。這分明是,不吉之兆。
只有夏生腹中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麗娘怔了片刻,方對著眾人強笑解釋道:“所謂碎碎平安,這分明是夏生新婚成人的吉兆呢。”
說完,又命人重新拿了對麒麟金鎖給夏生寶璃。
幸好,後面沒有再發生什麼詭異事端,就這樣一整個白天過去。
夜裡等寶璃睡熟,夏生獨自披了衣,悄悄來到院外。
一陣再熟悉不過的冷風從背脊拂過。夏生轉過身子,如預料般看到了阿紫。
“你弄碎那對如意,是什麼意思?”夏生皺眉望向阿紫,聲調中盡是指責。
“那對如意好稀罕麼……”阿紫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大堆光芒璀璨的珍珠寶石扔在地上,“這裡有珍珠美玉、祖母綠、貓兒眼……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那種女人有什麼好!你給我趁早休了她,否則別怪我對她下手!”阿紫又扳住夏生的肩膀,聲音兇狠,“那對如意,只是個警告!”
如影隨行(21)
阿紫話音剛落,卻只見夏生站在滿地的珍珠寶石之間,只氣得渾身發顫,揚起手掌,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你究竟想怎麼樣……想徹底毀了我、要我爹爹的命麼?!”
原以為阿紫本性不壞,卻未想到,他竟說出這等惡言威脅。
阿紫臉上包的棉布被那一掌攉得散落,露出已經瞎掉的左眼。他用僅存的右眼怔怔望向夏生,不發一言。
阿紫的左眼蒙著層白色霧膜,一條鮮紅色的傷疤從眼角直至顴骨下,一眼望去,竟如同道紅色血淚。
夏生心底驀然一疼,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撫他漸漸紅腫起來的左頰。但幸好,他立即想起所處立場,及時縮回手去,冷著聲音道:“寶璃賢淑,又未曾犯七出,我斷不會無故休她……你來柳府,無非為避劫,我說過的話也不會不算。此外之事,便再由不得你放肆!”
“好!夏生,你說得好!”阿紫俊美的臉氣得微微扭曲,狠狠跺腳後,轉身消失不見。
他自入人間,到哪裡不是被人追著捧著愛慕著,何曾受過這等閒氣。
罷罷罷……離了夏生,他阿紫又不是不能過。
而且,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夏生獨自站在冷風裡,怔怔地過了半晌,方蹲下身子,開始撿那些珍珠寶石,兜入衣襟。
不然,等到明日清晨,府裡的人發現,又不知該鬧個什麼收場。
……適才說的那些話,終究是傷了阿紫吧。
若是真的只是這樣不相干,那生性驕傲自私的妖狐,又怎會拼了性命救他?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說出這些話維護自身立場,傷害阿紫以外,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夏生垂著頭,一顆溫熱的淚珠,從他眼中滴落。
晶瑩閃爍、堪比剔透玉石的水珠滴在青石地面上,頃刻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小塊圓圓溼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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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風起,深巷無人。
大片大片的落葉離了枝頭萎敗飄零,有的在空中飛舞,有的在地面上翻卷,鋪天蓋地的紅黃錯落。
巷子的盡頭,是間不分晝夜掛著紅燈籠的粉牆碧瓦小院。裡面,隱隱傳來杯盞交錯,和女人的唱曲調笑聲。
小院內室和外面截然相反,四角都燃了銅爐,溫暖如春。
阿紫臥在榻上,敞著紫衣,露出大片結實白皙的胸膛,正攬住一名美豔女子的纖腰,吸吮著她櫻桃口裡的酒液。
他披散著及踝的厚重鴉色長髮,左眼被一條黑底鑲金的帶子遮住,襯得膚色越發白皙醒目。
旁邊兩三個青樓女子望向這幕,眼中皆現出羨豔之色。
那美豔女子,更是使出全身手段,與他唇齒糾纏不休。
自古鴇兒愛鈔,姐兒愛俏。像這般俊俏郎君,便是賠著銀鈔相與,也是值的,怎不盡心迎奉。
再說,他出手大方,必出身有錢人家。如侍候得舒服,說不定就此贖了去做侍妾,也並非妄想。
誰知就在她情思漸濃之時,阿紫忽然一把推開了她,朝屋外大叫大嚷:“秦鴇兒,秦鴇兒快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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