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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的撕了那個女人的話,夏生會難過吧。那樣,自己也會難過。
他絕對不會做讓自己難過的事……就是這樣而已。
夏生一直在笑,對那個女人笑……很開心的樣子。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卻得到那麼多的笑容……而自己那般討好他,還為救他瞎了一隻眼,卻僅僅吝嗇的對自己笑過兩次。
夏生,你是個小氣鬼!絕對絕對是小氣鬼!
狐狸不服氣地仰頭望向天空,覺得露在外面的右眼有些潮溼。以為是流了淚,用手擦了擦,卻僅僅是一點水氣。
果然是,道行尚淺。
20
送走了恭賀的賓客之後,夏生與寶璃被雙雙送進新房。
寶璃垂著頭坐在垂著紅色帔幔的牙床之上,從繡了龍鳳呈祥的大紅蓋頭底下,看著自己的尖尖繡鞋。
那上面的菟絲花金紋,是她親手所繡。
除了五歲時被父親賣到柳府做丫頭哭鬧過一場,她便懂得了逆來順受,再沒有和命運做過任何抗爭。
被賣入柳府做低人一等的丫頭,被指了嫁給夏生……她信命,深信一生所遇是好是壞,冥冥中早已經註定。
不須抗爭,也抗爭不過。只要,承受就好。
夏生的腳步漸漸近了。他拿起喜棒,挑開她大紅的蓋頭,對她溫和地笑笑。
寶璃怯怯地抬起眼,這才算第一次仔細打量她命定的良人。
他一身吉服,高高瘦瘦,五官端正。他看上去溫和淳厚,笑起來露出白白的牙齒,很值得信任依賴的模樣。
原以為外間將他傳成那個樣兒,該是如何放蕩慘綠的一個人。
雖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道理,心兒卻漏跳了幾拍。
夏生挑了寶璃的蓋頭之後,其實比她還要怯上幾分。過了半晌,方訥訥地遞給她紅綢帕包好的一對龍鳳金釵:“娘子,這個送你……我們喝交杯酒。”
寶璃點點頭,溫順地和夏生一起走到桌邊,看著他倒了兩杯澄清的酒液,然後尖著手取了其中一杯。
正要交臂互纏,滿房的喜燭不知怎地,忽然無風自滅。
“相公……這是怎麼了?”寶璃驚得棄了手中酒杯,撲入夏生的懷中。
夏生清楚是阿紫所為。阿紫,恐怕就在附近,用又妒又怨的目光望著這洞房花燭夜內發生的一切。
不知為何,想到這裡,竟有絲隱隱的欣喜和安心。
但人妖殊途,更何況同為男人……總讓他這麼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務必要他,死了這條心,歸依正途才是。
一念至此,夏生攬住了寶璃的小蠻腰,在窗下低低竊語:“只是風罷了……娘子,既然天公成全,便歇息吧。”
說完,夏生已扶著寶璃,一起登上牙床,放下紅綃帳。
寶璃聽他如此說,心頭稍定,也知道今夜總要過這關,順從地跟著夏生登上牙床之後,從袖中取出白色素絹,鋪在一床錦繡間。
霎時間,錦被翻紅浪,輕輕的呻吟喘息,在新房之中瀰漫擴散開來。
星斗滿天的夜空之下,新房的屋簷之上,阿紫聽到裡面的聲音響動,不由得緊緊攥住了雙拳。
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修行媚狐術,不也是眠花宿柳,常跟女人做過這些事?
夏生也是男人,況且要傳承子嗣,為何就做不得。
……再見到他時,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跟他道聲恭喜好了。
但是……這種想要永遠獨佔他,見他將別人擁入懷中便心痛欲裂的感覺,又是什麼?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阿紫將雙拳攥得更緊。一道細細的血線從刺破的掌心處,沿著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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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夏生和寶璃早早起身,去拜見柳員外。
柳員外雖是沈屙病重的身子,但見新媳賢惠美貌,夏生又與她一副情投意合的模樣,精神早好了大半,樂呵呵喝了新媳端來的茶後,這才又睡下。
夏生見這場沖喜,父親的情況果然有起色,心中也自歡喜之外,又有些惆悵失落之意。
但究竟為何有如此感受,卻說不太清楚。
接下來,就是去拜見柳家主母。
麗娘見他們來了,卻也歡喜。雖然寶璃是她手底下使出來的,還是令人拿了一對成色上好的白玉如意出來,做新媳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