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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無父無母,孤身一人。”男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頰邊的髮絲,“思慕小姐已久,小姐堪憐。”
芊紅眼前一花,已見自己衣裳半褪,被男子壓倒在床。
“小姐堪憐。”
時值初春,微寒。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冷得起了層玉色顆粒。在他溫暖大手的重撫下,又一一消散。
沉溺在那溫暖、卻令人不自覺戰慄的愛撫中。她,不欲抵抗。
並且從此,夜夜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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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三郎,出身書香世家,年方弱冠,御筆欽點的新科進士。家中雖有一妾,卻未曾納得正室。
與柳家芊紅小姐,正是好姻緣。
街坊閒漢,甚至編了童謠教給稚子,街頭巷尾的傳唱——
楊扶柳,柳依楊。楊柳合歡眠,洞房花燭在眼前。
就是挑剔如柳員外夫婦,對這門親事,也是十成十的滿意。聽得楊家來說媒,只樂得合不攏嘴。
但,任旁人如何將楊三郎說得花團錦簇,芊紅也只是低眉垂眼,沉默不語。
人只道是羞澀認生,卻不知她百轉柔腸內另有一段隱情。
都說,楊家三郎俊。可這天底下,有男人能俊過阿紫麼?
都說,楊家三郎才學高。但,從阿紫嘴裡說出的話,縱是再粗陋膚淺,也令人聽得入迷。
阿紫阿紫,你縱然貧寒無半片瓦遮身,也願跟你一世。
只是,你夜半來、天明去,已有半載,卻遲遲不託媒妁上門。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對芊紅又是存了怎樣的心?
別人家小姐皆是清晨梳妝,芊紅卻是夜來畫眉。
近來半載,不知怎地,原本白皙嬌嫩的容顏,漸漸乾癟枯槁。一頭如黑瀑般的厚重長髮,也開始脫落髮黃。
女兒家,在情郎面前輸不得半分嬌豔。就是靠著胭脂鉛粉桂花油,也要扮出個活色生香。
又是夜深。芊紅一身水紅色繡衣,頭上用金鳳珍珠套簪挽了個斜斜墜馬髻,香肩半露,面朝銀鏡在燈下左右顧盼,仔細打量著自己剛描畫好的妝容。
鏡中女子的黃瘦面色、黛青眼圈,皆被鉛粉遮過。顏色極淡的菱唇,也仔仔細細覆上層又香又豔的胭脂膏。
不見憔悴,只顯風情。
略思忖,又拿起黛筆,要在眉間描一朵金蕊紅瓣臘梅花。身後,卻堪堪有一陣入骨寒意掠過。
阿紫來了。俊美清冷的阿紫,知情體己的阿紫。心心念念,牽掛的情郎。
任黛筆在指隙滑下,落在紅木打造的梳妝檯上,再顧不得描那朵金蕊紅瓣臘梅花。芊紅急急切切地轉過身,望著他低聲嗔道:“今個兒,怎麼這般早……也不等人家準備好。”
覆了胭脂膏的菱唇邊,卻早漾開了如花笑容。只要他來就好,怎肯惱他。
“小姐大喜。”
他仍然穿著那身初見時的銀紫外衣,施施然走到她身旁,卻不若往常般親暱,對她躬了一躬。
“妾有何喜?”她茫然反問。心頭不知怎地,忽然緊了緊。
“楊家三郎福壽顯貴。小姐嫁他,日後必貴為誥命夫人。”他微微一笑,坐在她身旁的紅漆描金凳上,“此事,卻不是可喜可賀。”
“阿紫……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只得你一個。”她緊握他的手,淌落的一道道淚水,化了臉上精心細敷的鉛粉,“你若是向我爹孃提親,我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勸得他們應允。”
“但阿紫非人,是狐。往來半載,已於小姐有損。”他卻掙開了她的手,縮了縮身子,“小姐命格顯貴非凡,將壽過百歲,受朝廷誥封,子孫滿堂。阿紫斗膽採了半載小姐精氣,不敢再誤小姐終身。”
“是狐卻又如何?”她如一隻水紅色大蝶般撲在他的膝下,又從長袖中探出纖細素白、籠了層層金釧的手臂,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下襬,仰著哭花了妝的臉望他,“妾不要顯貴榮華、長命百歲,只求君長伴身側。”
半載情濃,愛意已迷了女兒的心竅,哪在乎他是人是鬼還是狐。
望入她急切的眼,他終於勾起唇角一笑,伸手撫上她的半露香肩,道:“好。”
半載往來溫存。今夜,終於大功告成。
她與楊家三郎的姻緣天定是真,她命格顯貴榮華是真。而命格越是貴重的人,越容易助他避過三百年一遇的天劫。
再過半載,到了避天劫那一日,他會顯出狐形,需和佑護者須臾不離。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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