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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顏料往紙邊上塗,便聽門外咯噠一聲鎖響,門被人無聲推開,一陣風吹入房中,竟是有人來了!
8、所謂夢熊之兆 。。。
我來不及看外頭來的是什麼人,翻身上了床,合上屏風,手中蘸滿墨汁的水貫注真氣,化成鋼條般利器,向著門口直飛出去。扔罷了筆,我隨手又拆了幾條床板下來當作暗器。這般衣冠不整的樣子絕不容人見著,便是見著了,也不能讓他活著走出去!
門口居然傳來一聲婉轉嬌啼——來的是女人?能進到冼冰刃書房的,不是他家親戚便是他的女人,只要抓了這女子,要離開此地便更方便些了。實在不成,還能扒了她的衣服暫且換上,總比這麼無物蔽體的強。
我心思才動,還沒起身,門口就傳來冼冰刃的聲音:“紅袖,你先等等,他現在衣衫不整,讓我先進去替他換上……”
那女子說話頗為驕橫,對冼冰刃不假辭色道:“滾!我好容易有那麼一場戲,你還想跟著露臉?我跟玉嵐煙應該是單獨相見的,沒你的事!”
你看看,我當時走了多好,都是這個姓冼的沒事找事,捱罵了吧?真是活該。聽他挨這女子的罵,我心裡也舒服不少,手裡攥著的木塊輕輕放在床上,自屏風間隙偷看外間情形。
那女子武功不弱,一腳就把冼冰刃踢了出去,隨手關上門插了門閂,一步步走向床邊。來得正好,我內力潛運手上,擺了靈蛇吐信的架子,只待她走過來便從床裡躍出,將這女子一舉成擒。
孰料她才走了幾步便停下來整頓衣裳,雙眉輕輕一皺,咬了咬嘴唇,兩行珠淚便落了下來,緊接著換上一幅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嫉恨中含著深情、深情中帶著自傷自憐的複雜神情,衝著這張大床哀訴起來:“玉、玉神醫,我知道你在裡面……你不敢見我一面麼?”
這聲音、這神情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再想起方才她一腳把冼冰刃踢出門時的表現,我就更有些渾身發冷。她見我不出去見她,又咬了咬嘴唇,委屈的神色更重了三分:“玉神醫,我知道冼大哥喜歡你,可是我自小和他一起長大,這十幾年來為了他……”
她表演得唱作俱佳,比臺上唱大戲還要好看。我從小長在西域,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一時就有些看入迷了,連脖子後頭窗縫裡透出風來都沒注意。
等我注意到時,風已經讓人擋住了,擋住風的那個人還有點良心地給我披了件衣服,不,我低頭看了下,不是衣服,是個床單。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又是冼冰刃。
拿個破床單就想把我捆上,還是想我忘了他方才扒我衣服的恥辱?門都沒有,我那畫都粘起近一丈來了……不,我得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來個一報還一報!我一把撩開床單,待要和他動手,外頭那個正哭著的女子已自撲了過來,口中厲聲喝道:“冼冰刃!你敢攪我的場?老孃今天非拆了你的骨頭不可!”
她十指尖尖,都留了兩三寸長的指甲,抓上怕不就要破相。我連忙往後撤了撤,讓出個空地好讓她跳上床,又裹緊床單遮掩身軀。想不到那女人進來之竟沒和冼冰刃打起來,反而一臉悍然之色直撲向我,叫冼冰刃攔了下來。
兩人對拆著招,四隻眼卻都只在我身上打轉。我怕兩人之前都是作戲,待會兒要聯手對付我,連忙翻出床榻,落到書桌旁嚴陣以待。
看了半天,那女子忽然收了手,嚴肅地問道:“怎麼我看這小受一點主角光環沒開呢?再說,按說我這樣的炮灰女配看見他都會覺得討厭得要死,可現在看著,居然覺得還挺帥挺不錯的啊?”
冼冰刃這回可得了理了,擺出前輩高人的架勢教訓她:“這還不是因為你性子太急,不聽我說話?這位不是玉嵐煙,是魔教教主百里封疆。紅袖,我帶他回來,是請你看看他……是否有夢熊之兆。”
夢熊之兆……這麼文縐縐的,什麼意思?欺負我們西域人漢語不好嗎?哼!封神演義我也不是沒看過,不就是姜子牙夢見飛熊,然後就當官了嗎?
這女的還會看相?不過我一魔教教主,就是再不走劇情,也不至於沒事當官去啊。江湖才是咱這樣的真漢子、大魔頭的事業所在。
那女子也被嚇著了,咬著牙道:“他、他不是玉嵐煙?那你帶他來幹嘛?你知不知道外頭那些人這不當不正的日子跑咱們山莊來,為的就是見玉嵐煙一眼?你膽子真夠肥的,拿個炮灰攻就敢冒充正牌受?”
冼冰刃急忙捂上了他的嘴:“噓,噤聲!這事若抖出去,你也一樣跑不了個包庇罪。我就是帶他回來讓你看看,誰想到那些武林中人都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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