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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個字才說出口,乾隆就見那硬撐著的眼就跟得到了特赦令一樣立即粘合在了一起,幾乎是瞬間進入平穩狀態的呼吸聲讓乾隆知道永璋已經睡著了,這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也讓乾隆切實瞭解了剛剛永璋是在和怎樣的睏意做著鬥爭,只為了多和他說會兒話。
笑著再次凝視了一會,乾隆特意“關照”了一下伺候永璋的奴才後才離去。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天邊陰沉沉的,烏黑的雲似乎要壓下來似得,北風吹過,呼呼作響。
“皇上。”吳書來開啟了傘,風中已經夾起了雪花,偶爾一片兩片的刮在臉上,刀割般的生疼。
並未用鑾駕,乾隆緩緩的踏上了回養心殿的路。小石子鋪成的小道上還未留下雪花融水的痕跡,乾乾的並沒有滑倒的危險性,走過院中那傲立的紅梅,乾隆駐足。凝視著那血紅血紅的枝頭緩緩的染上了純白,一點一點的,純白色越來越多,卻並未掩蓋那份血紅,只是悄悄的和那抹血色融為一體。
眸色深沉,晦澀不明的凝視許久,乾隆才抬腳離開了永璋住的處所。雪戀梅花,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靠近,只願駐足枝頭不分離。而或許,梅花也期待著雪的靠近吧,期待著有一天,它能夠挽留住永恆的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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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璋的病並不嚴重,但因為他的體質關係硬是被拖到了過年之前幾天。幸好這些天休息的夠好,起色也恢復的不錯,是以在除夕夜的家宴可以健健康康的出現並未招惹話柄。
這個時候,他的那個便宜五弟還小,還沒有能夠霸佔乾隆和皇太后的寵愛。這個時候,所有的阿哥幾乎還是被一視同仁的,除了永璜和他,因為他們是被乾隆言明放棄的人,所以其他兄弟對他們總是有意無意的疏遠著。
對此,永璋並沒感到有任何難受,畢竟天家人天生的情比紙還要薄上三分,再加上他們除了上書房之外幾乎不見什麼面,哪裡又會情深到哪裡去呢?就連他的額娘,也一年見不了幾次面,若不是血緣聯絡,若不是天生的母子天性,他想他們或許連陌生人都不如。
看了一眼身旁同樣被有意無意孤立的永璜,那張臉上的笑容維持的太勉強,無力而蒼白,看向那邊和太后聊家常的乾隆時,隱隱約約的透著幾分隱晦的渴望和怨恨。
怨恨啊……永璋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人到底還是性子太驕傲了不懂得掩飾。像乾隆這種人你可以表現你對他的崇拜和情深,也可以隨著可憐牽引出你的委屈,唯獨不能表現出絲毫的哀怨,因為在乾隆看來這就是對他的指責,而身為一個皇帝是容不下他人指責的,無論對錯是非是誰。
“三弟,你說為何我們就無法過去呢?明明他也是我們的皇阿瑪啊。”永璜不明白,憑什麼其他兄弟可以圍著皇阿瑪說說笑笑而他不可以。只因為他在孝賢皇后的葬禮上沒哭的過一個包衣?這命運對他未免太過於苛刻。
“大哥慎言,弟弟想皇阿瑪肯定有他的想法。”這人是真不要命了嗎?竟然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題。心裡唸叨著,永璋名面上還是一派堅定的做著無怨無悔的好兒子樣。
“想法?還能有什麼想法?他已經放棄我們了啊。”他是皇阿瑪的長子,理應得到皇阿瑪第一份寵愛,但為何結果會是如此?他成了皇阿瑪徹底遺棄的存在。
“皇阿瑪不是那樣的人,弟弟相信皇阿瑪!”義憤填膺的瞪著永璜,十三歲的少年做起這種幼稚的動作來卻無半分違和,只因為身體的虛弱使得他看上去只有十歲左右。
永璜一愣,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什麼就聽見了他那位皇阿瑪的聲音,輕柔到不可思議,其中還帶著點點歡喜的神采,那是他期待許久的喜愛,可偏偏不屬於他,而是他身邊這位和他有著相同境遇的三弟。
“永璋,怎麼傻站在那裡?還不快過來。”陪著太后嘮叨著家常瑣事的乾隆目光已經飄過去許多次了,只是無奈家宴上要應付的人太多,一時之間他也抽不出身來叫永璋,但心思卻還是留著一半關注著永璋的。
看著永璋被其他孩子孤立了,那瘦小的身影筆直的站在那裡,應和著殿外飛卷的北風,脆弱的讓他心疼,也對其他那些人的孤立著實的氣惱。而就在這個時候,乾隆聽見了永璜的話,臨到嘴邊的叫喚停了下來,他想聽聽,聽聽永璋的心裡話,是否對他這個皇阿瑪有些和永璜相似的怨恨。
12、 怨恨起
“皇阿瑪不是那樣的人,弟弟相信皇阿瑪!”
一句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的投入空氣之中,也投入到乾隆的心底,擴散出一圈圈的漣漪,久久不散。這樣堅定的信任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