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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沂一抬眼皮,用同樣低的聲音問道:“多少人?什麼情況?”
“四五十個。”守衛說道,“全都是獸形,沒看見人,怎麼辦?”
華沂站了起來,把大馬刀扛在肩頭,“呸”一聲吐出了嘴裡的草莖,說道:“咱們的旗子就插在山頭那裡,瞎子也看得見,他們連個人臉都不露,顯然是沒打算多說,就是為了搶地盤和搶東西來的——你來問我該怎麼辦?”
守衛神色一凜。
華沂扭了扭脖子,冷森森地一笑:“去,把人都給我叫起來,這裡又是女人又是小崽子,還有一堆傷著病著的,不是打架的地方,叫他們都給我到旗子那裡,在那解決了這幫狗娘樣的東西——還有那幫外族人,別光吃不練,進了部落就得出力,想袖手旁觀可不行。”
華沂的命令被眾人交頭接耳地傳了下去,原本坐在地上同家裡人說話的獸人們一個一個地全站了起來,連地方都顯得小了幾分。
有人乾脆化成了獸形,一排一人多高的巨獸望著同一個方向,爪子劃過地面,獠牙讓他們的臉顯得猙獰起來,氣氛立刻便緊繃了。
幾乎被地火嚇破了膽子的人們,很快便被自然之威強壓下去的焦躁和憤怒全部發洩在了這些入侵者頭上,空氣中的殺意漸漸沉重,幾乎有如實質,連不懂事的小孩們都莫名地老實了下來,不再四處亂竄。
長安睜開眼睛,目光掃了一圈,便明白了怎麼回事,輕聲問阿葉道:“我的刀呢?”
他說著,翻身要起來,卻忽然被一隻手按了下去。
長安一回頭,便看見了索萊木。
索萊木的手瘦得活像一把乾柴,自然是按不住長安的,然而長安不知為什麼,一看到這個人,心裡便存了一分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敬畏,這讓他一時沒有掙動,只是疑惑地看著索萊木。
就聽見索萊木不著邊際地問他道:“你知道劈柴用的斧頭麼?”
長安皺皺眉,點了點頭。
索萊木又問道:“那你知道劈柴斧和殺人刀有什麼區別麼?”
長安一怔,想了想,說道:“劈柴的斧頭背厚刃鈍,即便是磨,也不會磨得像普通的刀那樣快,否則壞得也快。”
索萊木欣慰地笑了起來,點了點頭,他認為合格的神棍凡事都應該點到為止,否則便顯得不那麼高深莫測,像個老媽子了。而現在,索萊木認為自己已經點到,長安該恍然大悟了,於是便住了嘴,攏起雙手,面露慈祥地看著他。
可惜長安好像完全沒能領會他的精神,還叫他那“稀奇古怪”的眼神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決定不和這傢伙在這裡大眼瞪小眼,飛快地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問蹲在一邊的小奴隸路達:“我的刀呢?”
索萊木長嘆了口氣,憂傷地拍了拍長安的頭,說道:“你啊,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別找了,你的刀讓首領拿走了,他讓你老老實實地在這裡躺著。”
幽靈部落的人來者不善,速度極快,然而他們顯然沒有料到,對方的攻擊竟比他們還要主動,連個緩衝都沒有,便直接從山頂上居高臨下地殺了下來,像是專門在那裡等著他們。
陸泉被受命守衛山頂,觀戰觀得十分眼饞,恨不能自己也擼胳膊挽袖子下去大戰一場,可惜職責在身,又不好亂動,他拙嘴笨舌,只好抓耳撓腮。
然而男人們的戰意,孩子們是無法理解的,一個少年突然給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他正是洛桐的兒子,阿媽早死了,現在阿爹去戰鬥了,他都這麼大個子了,別人見了他落單,也沒有特別留心去管,一時沒人留意到他。
四周漆黑一片,本來趕路一宿就難受得很,現在吃不好也睡不好,他終於忍不住了。
阿葉就在旁邊,趕緊把那他給領了過來,拍著他的後背哄著他。
洛桐的兒子已經十一二歲,實在不算什麼小孩了,他如今是個獸人,獸人的孩子總是沒有少年,大多是過了童年,一下子就會長出成年人的身軀。
只是他眼下雖然有了個獸人的體魄,內心卻仍然是以前那瓷器一樣的亞獸小男孩,從來嬌生慣養,沒受過一點委屈。
越忙便越有添亂的,這時,突然有一個女人大聲叫阿葉的名字。
“阿葉!阿葉醫師!你快點過來!阿芬突然叫肚子疼,她……她是不是要生了?”
阿葉聽了頭皮一炸,手忙腳亂地撿起她的草藥揹簍,一陣風似的衝了過去,還差點被蹲在地上的路達給絆個跟頭。
洛桐的兒子沒人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