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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就在看見那人戲謔的笑容那一剎那,他便意識到自己犯了怎麼樣的錯誤。
“果然……”看見展昭臉上迅速閃過的震驚,不解和懊悔,那人的笑意更深了。
“你不會以為,這兩天你只是在安靜地睡覺吧?”
“安靜”兩字說的那麼重,展昭本來漲紅的臉刷的白了。
若在平日,他足可自信就是睡夢中也能保持警覺。可是這次……
那人的笑容那麼刺目。從未有過的惶恐在他心底蔓延,幾乎攫住他的心神。
不!只有一個地名,遠遠不夠!
只是一息,他又恢復了鎮定。
即便他會在睡夢中吐出隻字片語,他總不可能閉著眼睛繪出整幅圖來。沒有圖,那裡只是個迷,或者迷宮,甚至陷阱……
看展昭的眸子瞬間便恢復了清明,那人心中閃過一絲訝異。
便笑得更溫柔了些。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輕輕拍了拍展昭的臉,“不過對我來說,這已經夠了。”
他頓了頓,滿意地看到展昭的神色又有了變化。
“足夠讓教主同意我留下你。”
☆、曉兒
俯在展昭耳邊說了最後一句話,那人站起身來往屋外走,並沒有再看展昭一眼。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展昭繃緊的身體終於放鬆,疲憊的感覺潮水般掩上來。也沒有力氣躺好,便那樣半靠著昏昏沉沉地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朦朧中他似乎一直在奔跑,後面有一個未知的恐懼緊緊跟隨,難以擺脫。慌亂中跑進一個山洞,黑暗幽深,沒有盡頭。不知奔跑了多久,那個追趕的東西忽然消失了。他跌跌撞撞地停下,一轉眼又有水漫上來,雙腿灌了鉛一般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水一點一點升高,直至沒頂。
猛地睜開眼,展昭大口喘著氣,胸口悶的幾乎要炸掉,身上還殘留著夢裡水中冰涼的感覺。天已經黑了。一點朦朧的月光透進來,隱約可以看到屋裡還是那人離開時的模樣,似乎並沒有人再來過。兩隻藥碗靜靜擺在桌上,被子大半滑落在地上,怪不得身上覺得那麼冷。
展昭試著執行內力,丹田裡立刻一陣絞痛,看來這兩天喝的藥裡沒少放化功散。又想把被子撿起來,但只不過微微側了身子,就痛出一頭冷汗。
展昭唇邊浮出一絲苦笑。
身陷囹圄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但從未有這樣兇險,這樣無奈,這樣……叫人絕望……
所能賭的,唯有時間吧?
但願訊息能順利傳給官家……
門吱呀一聲,一個影子從門縫中投射進來。展昭抬起眼,身子緊張起來。但一轉念,又索性強迫自己放鬆。要來的躲不過,這樣用力除了讓傷勢反覆,不會有任何好處。
進來的並不是那個人,卻是個長相清秀,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一手舉著油燈,一手提著漆木的盒子。
“展公子,我叫曉兒,我家公子叫我來伺候你用飯換藥。”那丫頭把油燈和食盒放在桌上,幫展昭把被子從地上攏起掖好,又開了食盒拿飯菜出來,一付做慣了這些事的樣子。
“多謝曉兒姑娘。”遲疑了一下,展昭輕聲道,臉微微發紅。一來他並不習慣被人伺候,二來身上什麼也沒穿。好在被子只是掉了一半,大部□體也都被包紮住了,不然他恐怕都不好意思和這小姑娘說話。
曉兒一愣,差點打翻了粥碗。公子這裡時不時留人,她也常來伺候。尋死覓活的有,大吵大鬧的有,一聲不響的也有。見了她,不是摔盤砸碗,就是惡言相向,再不就當她是空氣。她倒也不在乎,無非忍一忍,就當可憐他們了。但要是有人不敢在公子面前放肆卻專拿她出氣,她也不介意給他們點教訓。可像這樣平靜而真誠地謝謝她,就好像他不是囚犯而是個暫住的客人,也不自以為是主子把她當成使喚丫頭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展昭看她手一抖,神色有點異樣,以為自己突然說話嚇著了她,可是被食盒擋住了視線看不清狀況,忙抱歉道:“是不是燙到了?真是對不起,沒想到會驚到你。”
“沒……我沒事……”曉兒扭頭看向展昭,眼神裡有著探究和疑惑。
展昭微微一笑:“沒事就好。”勉力抬了抬胳膊,還是不太能動,又道:“我現在還動不了,只能麻煩姑娘了。”
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在擔心她是不是燙著了?這個人……有點奇怪呢……
曉兒想。
喂展昭喝粥的時候卻比往常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