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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受苦,他站在廬外為你隔窗護體,你當真以為接筋續骨的疼痛僅此而已?他如此行為莫非不傷體?我為
著醫你顧不上他,那兩月他雙膝埋在雪裡,寒氣侵體,其實連站立也做不到……”
“夠了。”低沉的聲音打斷藥仙人,夏絕衣勉力站起,為蘇袂拭去臉上的淚。
蘇袂咦了一聲,他明明對此十分平靜,沒覺得半分心痛,怎麼就流了淚。自嘲一笑,低低道:“我十四歲喪父,滿門被滅,無一人相幫。為了尋你,自賣青樓,卻沒想到你就在我眼底來來往往,更沒想到……”蘇袂又是一笑,“從沒有人對我這樣好,可你偏偏是我的殺父仇人,本就是殊途,本就該相忘。”
這其實是個死結。他們註定不能在一起。藥仙人看淡情愛,並不在意蘇袂是否是故人之子,也不在意夏絕衣是否殺了故人;夏絕衣不羈於禮教,視倫常如糞土。蘇袂不一樣,他有愛有恨,卻不敢愛不得不恨。
蘇袂忍不住接住夏絕衣睡倒的身體,眼神細細描畫他的眉眼,放不下,放不下愛,不得不恨。不捨地去將夏絕衣放到床上,沒成想絆到一個人。
書童立馬驚醒了,問道:“醒了?”抬眼看見蘇袂冷若冰霜的臉,又結結巴巴道:“公……公子……”
蘇袂沒理他,將夏絕衣放下便準備離開。
“這其實很好辦,既然你有愛也有恨,”藥仙人看著蘇袂,道:“我這裡有醉心,你可以選擇吃也可以選擇不吃,遺恨或遺愛,就交給老天吧。”
蘇袂一震。世有醉心,顧名思義,若是心裡有愛,便溺於愛中;若是心裡有恨,便沉於恨水;若是有愛有恨,便忘卻前塵,心中只餘愛或恨,蒼天幫你選。
“藥就在我醫廬裡。”
眼前夏絕衣眉目如畫,有些憔悴,卻絲毫不減那極致的美感,彷彿從畫裡來,任何塵埃都沾不到他。蘇袂閉目,眼前便落了塵埃,滿目的紅,他的爹和娘,姐姐和弟弟,還有他最喜歡的西府海棠,統統落了灰。
☆、我好想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第七章
綠上柳梢頭,花香襲人,□襲人,巨幅的畫卷鋪開來,江山綿延萬里。奇石嶙峋,瘦腰梅花開了一茬又一茬,從冬至春,不知何時凋零。
蘇袂正專心致志描一幅字。他本來生得極是清秀,這一年離開春風樓經歷了許多事,他亦年長了一歲,臉漸漸顯出堅毅的輪廓來,眉高眼深,襯得雙眼十分深邃。少了春風樓那些庸脂俗粉的沾染,也不再迎來送往故作媚態,竟越發出落得英挺。若那字有識,瞧見蘇袂專心寫字的樣子定然要做一番小兒女態,羞答答不敢抬眼看。
忽然,池硯裡的墨盪出漣漪,蘇袂手一抖,灑落一星星墨。只見一雙手臂將蘇袂整個環住,那手臂的主人埋首三千青絲,咬住一隻耳垂。舌尖碰耳尖,驚得向來鎮定的蘇袂也不淡定了。蘇袂本欲繼續描帖,怎奈身後那人實在調皮,索性扔了筆,轉身與那人對視。
真是,調情時也還是這麼面無表情。蘇袂伸手扣住夏絕衣的後腦勺,自己一面向後彎腰一面伸舌進對方的口腔,迫使夏絕衣壓倒自己。
然後鼻尖對鼻尖,唇間扯出一條銀絲。兩人對視半晌,蘇袂忽然開口:“什麼時辰了。”
夏絕衣瞥眼看了一眼窗外,略一思忖才道:“誰曉得,或許該是午飯了。”
蘇袂淡淡哦了一聲,一手扳住夏絕衣的後腦,一手牽住他的腕子,道:“你倒是好福氣,一覺睡到晌午。”
夏絕衣自覺這個姿勢太累,向後動了動,趴在蘇袂胸前,聲音從蘇袂胸前傳來,有些悶悶的:“誰叫你精力旺盛。”蘇袂一愣,夏絕衣又道:“你腰還痛不痛?”
蘇袂臉色一僵,惡狠狠地扯起夏絕衣的腦袋,冷笑道:“這個我還沒找你算賬,我說的是不要。不要!你聽不聽得懂……”
書童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夏——絕——衣——吃——藥——啦——”
蘇袂又是冷冷一笑:“我方才就想跟你算賬,怎麼嘴裡沒藥味。逃藥了吧。就算起得晚,該吃的還是得吃。”說罷,拎起想要溜掉的夏絕衣,對著窗外喊道:“書童,把藥端進來,本公子要親眼看著夏公子喝藥。”
這時,夏絕衣的面無表情才稍稍鬆動一點,他稍嫌慵懶地賴在椅子裡,對著堂□進來的陽光,稍稍有些睜不開眼。與蘇袂不同,夏絕衣已然成年,他天生女相,生得其實比女子還要細緻。膚如凝脂,領如蝤蠐,螓首蛾眉,入詩入畫。除卻無有一雙傲人峰,美女該有的,他實在都俱全了。說來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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