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3/4 頁)
聲音依然是神聖而不可侵犯,似乎還是昔日風華絕代的魔教大公主:“即使我老了,黑刀也不老,黑刀不老,我就不允許任何汙衊它的事物存在。”
“我希望你知道一點,傅紅雪既然能為葉開用情到這個地步,那麼就算你去了也沒有用。”阿飛冷冷地道。
花白鳳的眼睛裡露出了詭異的笑意:“你錯了。我比任何人都瞭解那孩子的弱點。”
阿飛的眼睛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充滿希望的悠然笑意:“我可以和你打賭,賭上傅紅雪和葉開的未來。”
天昏。悽風。樹林。地暗。
空氣中凝結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有絕望,有痛苦,有黑暗,充滿陰霾,沉甸甸地壓下來。
傅紅雪的眼神是空洞的,沒有任何的情感變化,空洞到他的人似乎已經不存在此地。
他已遠在天涯,孤獨的,寂靜的,天涯之地。
儘管他沒有任何軟弱的表情或動作,但是他此刻就像瓷器,有裂痕的瓷器,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完全碎開,散作一地。
花白鳳揹著手站在他的前方,冷冷地目光像刀,像劃過的刀。
“你還記得你八歲那年冬天的事情嗎?”
記得。
怎麼可能不記得。
那年冬天,雪很大,雪花無止境地落下來,積雪封山。
傅紅雪就在練刀的時候遇見了那群狼,一群飢餓的狼。
周圍一片死寂純白,沒有其他顏色,除了狼嚎,也沒有其他聲音。
他與狼展開了為了生存的戰鬥。
當時他才開始練刀,手並不穩,在奔跑的過程中,刀便丟落了。
接下來就像一場噩夢,即使是現在想來,都會懷疑當時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為了活下來,簡直變成了一個瘋子;一個嗜血的瘋子。
腳,膝,肘,手,牙齒,頭,沒有哪裡不可以是武器,迸濺出的鮮血帶來的是瘋狂的快意和危險的興奮。
活下來的代價是慘白的面容,冰冷的身體,滿身的傷口,右腿上的傷口尤其嚴重。
激戰結束,周圍一片死寂,一片空白,冰冷的雪地裡,血一直在流,不停地流,全身都凍僵了,連爬也爬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體內的血不停地流出來……流出來……與雪混在一起……不停地流……
恐懼,鋪天蓋地的恐懼壓到心裡完全喘不過氣來。對生的渴望和對死的絕望糾纏著,越糾越緊,逼著他發瘋。
花白鳳來了。
她只是無動於衷地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看著雪被血染成一片黑褐,看著雪慢慢地變得醜陋不堪。
為什麼那麼潔白的東西會變得這麼醜陋?難道這是所有外表美好的東西的共同特質?
——可是,他不想死啊!還不想死啊!
花白鳳的冷眼刺得他無地自容,他終於放下了所有的尊嚴,挪過去,一點點地挪移著僵硬的身體,激烈而絕望地看著花白鳳,哭著求她,眼淚和著鮮血在臉上凍成了冰,分不清哪裡是血哪裡是淚。
花白鳳冷冷地聲音比冰雪還冷,比鮮血還要不堪:“你為什麼放下刀?放下刀就是死。”
那天,他用盡僅剩的力氣激烈地發誓,用自己的生命和不停地流出的鮮血發誓,他再也不會放下刀,無論什麼情況,再也不會放下刀。
放下刀,等於死,毫無尊嚴的,死。
那天回去後,他就發高燒,連續幾天的高燒,花白鳳並沒有特別照料,只是冷冷地告訴他:“如果你不想死,就撐過來,如果你連這種事都撐不過來,那麼你就沒有價值。”
他靠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硬是扛下了這場死亡一般的高燒和無數發作時疼痛不止的傷口。
他的右腿也因此廢了,讓他變成了一個跛子。
他醒來時,花白鳳告訴他的僅僅只有一句話:“別忘了你答應過什麼。”
永遠也不放開刀。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跌入地獄,哪怕是自己的至親至愛在眼前死掉,都不可以放開刀。
他與刀栓在一起,他是刀的一部分,刀也是他的一部分。
也就是那天,他真正學會了憎恨,他憎恨自己的名字,憎恨那場帶著鮮血的雪,就好像他逼迫著自己去憎恨殺死父親的仇人。
憎恨永遠比愛和寬恕更困難。
因為愛和寬恕是解脫,而憎恨卻要無時無刻地逼迫著自己,抽打著自己。
“既然你都記得,為什麼還會放下刀?你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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