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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大人了。要不是你嫂子提醒我,我還想不通,你為什麼近來都離我夫婦遠遠的。呵,怕看見我倆成雙成對,自己更覺得孤單吧?”
全身的血似乎都湧上臉,我盯著李夫人。她也看著我,神情溫婉依舊,卻又洞悉一切。我和她,都知道了對方心裡的鬼。
唯一矇在鼓裡的,只有清流,他擰一下我的耳朵,哈哈笑:“傻孩子,哪個少年不懷春?說出來,我又不是老古板,還怕我罵你?”指指小雨背影:“她年歲跟你相仿,以後你就有伴了。”
他聲音並不輕,小雨撣著書桌,耳根子就紅了。我冷冷瞧在眼裡,連苦笑都裝不出。
當晚,小雨伺候我盥洗沐浴,就要侍寢。我絲毫不感意外,那一定是來之前,清流就交代過的。可是——
“我想你也清楚,就算你做了入室的丫鬟,日後最多也只是個如夫人。你還是看看,府裡可有中意的人。明媒正娶總好過做小。”我擋開她伸過來幫我解衣帶的手,突然之間,想到了被活活燒死的母妃,不由慟不可抑。
母妃的錯,或許就在她出生卑賤,卻心比天高,想母憑子貴,與皇后一爭高下。她卻忘了,世上有種東西,叫門第。任憑父皇萬千寵愛集一身,任她的舞再妖嬈多姿,她,終究是個“賤”人。
澄淨清正如清流,亦無法免俗。他不止一次地提起,要我考個功名,將來娶個名門淑女,晉身仕途。他全是一片好心,為我著想。
我奇怪自己怎麼無由想了這許多,那邊廂小雨紅著臉,細細道:“這些婢子都知道,可婢子是心甘情願來服侍蓮少爺的。”
她的嗓音清脆而輕盈,明澈得如同掉在玉盤裡的水晶珠子。記憶裡,惟有母妃的天籟之音可與媲美。我笑了:“你是小雨,不是什麼婢子,你也不要叫我蓮少爺,叫我蓮初就可以了。”
我做不了太子,可也不想再做戲子,也聽不得她叫自己婢子。好好的人,為什麼非要如此作踐自己才能討得生活?
小雨愣了一下,眼眶就開始紅了。可能,她也盼這一日,與我同樣久。
那晚,我變成了真正的男人。
她的柔,她的弱,讓我驀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孱弱。至少,我的肩膀足以背起她,在飄滿花萼的庭院裡逐風奔跑,壓著她一齊倒在滿地厚厚的樹葉子上,胳肢她,聽她脆若銀玲的笑聲在耳邊迴盪。
原來,能放開手腳去喜歡一個人,是如此快樂。
紅袖添香夜讀書,若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月色下,我與小雨偎依相伴,耳鬢廝磨。白日裡,我和她亦形影不離,如膠似漆。
清流笑言,他都開始嫉妒起小雨,居然讓我把他這個做兄長的都疏遠了。我不知道他說得是真心話還是戲言,只好沉默不語。不過李夫人眼裡的安慰和如釋重負,我卻瞧得通透。
她贏了,也比之前更氣度雍容,什麼好吃的東西,漂亮的衣料,都不忘給小雨送來一份。小雨受寵若驚,我由得她在身邊歡欣雀躍,只是對清流夫婦越發地敬而遠之。
他跟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終是醍醐灌頂,安心在我的小庭院吟風弄月,繞裙逐蝶。可清流看不慣我這般沒出息地懵懂度日,這天,硬是拖著我出了府,隨他夫婦倆去龍騎大將軍府上道賀將軍四十壽辰。
龍將軍手握兵馬,權傾一時。花園裡到賀的官場同僚多如過江之鯽。
“你不用膽怯,多和周圍諸位大人們聊聊,日後你晉身仕途,都要靠眾人提攜,至少,也不要得罪了任何人。”清流發現我面色突然變得慘白,以為我是從未見過這等百官雲集的大陣仗,拍著我的手輕聲點撥。幾年官場浸淫,他也被磨掉了當初的稜角,更懂得圓滑處世。
可他並不知道,我動容失色,是因為在眾人群星拱月中看到了我以為今生都無法再見一面的身影——我的父皇——賀蘭倚天!
那瞬間,我呼吸驟停,手腳冰涼。直至看到清流驚疑詢問的眼神方才如夢初醒,藉口肚疼,飛一般逃離花園。
我聽見清流叫我,可身後鑼鼓聲響,特意請回來的京城第一戲班已粉墨登場,他只得作罷,陪在夫人身邊看戲。
我衝到僻靜無人處,死死咬著塞進嘴裡的手指頭,眼前一片模糊,淚水紛紛掉落。
那是我的父皇,我的父皇啊!
狠狠一拳砸在樹上,我強撐全身的最後那點力氣也被打了出去,如癱了一樣,沿樹幹滑坐在地,嚐到淚水的鹹味,忍不住笑。
不是早已決定做個普通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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