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崔小侯的大帳徹夜通明,湛黑的天宇下孤立成唯一清晰的燈火,不明明滅滅,不期期艾艾,只端正安定地亮著。
崔小侯執卷席地而坐,毛氈透了冷意侵在身上,燈火通明中一雙半展未展的狐眸,蘊了比燈火還明亮的光。隨手捏了顆一旁碟裡的蜜餞投進嘴裡,沾了蜜汁兒的手指放在嘴裡一嘬,舔舔嘴唇再慵懶地打個哈欠,一切都彷彿浸在這世間最安閒自在的時光裡。
帳側的銅滴漏頻繁規律的響動,四更一過,帳簾便被啟了開來,冷風霎時灌了一室,滿屋的燈燭都晃了晃,天宇下那一盞孤燈都似明滅了一瞬。
崔小侯手不釋卷,連頭都沒抬,耷拉著眼皮兒又去撿手邊兒的蜜餞,填了顆梅子在嘴裡,唇舌未動,卻忽的被人咬住,狠狠吮吻。
“唔!”血腥味兒撲鼻的濃郁,崔小侯驚了一瞬,抬眼看來人的滿身血汙,不禁倒吸一口氣,雙手捧住男人的腦袋向後撥。
“怎麼弄成這樣?”崔小侯斜眉一挑,便看見他臂上一道猙獰的傷痕,血肉翻卷,當下便像受了蠱惑一樣伸手去拂。好像那傷口是灰塵樣的存在,用手一拂便可隨意解脫。
“這麼甜,是什麼梅子?”流年不以為然,隔著崔小侯的身子去夠那一小碟蜜餞,撿了顆青圓的物什丟到嘴裡,回頭衝崔小侯咧嘴一笑,一口紅唇白牙映著明晃晃的燈光。兀自匝著嘴品了品,而後搖搖頭,這顆沒有崔小侯嘴裡那顆甜。
崔小侯回了神兒,也再沒有什麼動作,只沉默著看他到一旁去挑了藥粉紗布自己包紮,也沒上前幫上一手。良久,流年全部忙完,才回頭看了看神色平靜的崔小侯,眼裡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
“滿俊不是滿俊,假的。”流年走過來在崔小侯旁邊坐下,伸手去脫染血的袍子,腰間的薄劍抽開來放在一邊。
“哦?”崔小侯眉梢一挑,轉過身去幫他挑開領口的佈扣,而後一路向下,輕輕扯下混著血水粘在面板上的幾層衣衫。努力半晌,發現著實難脫,索性一使力,撕扯開來,小心避開傷口替他退下來,勁瘦的胸膛上也沾了幾點血痕。於是站起來,拿帕子沾了水再坐回來。
“真的不在石城,假的我給你帶回來了,就捆在帳外,叫你貼身小兵正看著。”流年緘口不提受傷的事,崔小侯也不問,一雙手捏著沾水的帕子在他胸口一遍一遍的揩拭,揩到最後呼吸都有些重了。紅色在溼了水帕子上暈開,一朵一朵都像是悽豔的花,麗色傾國卻開到荼靡。
崔小侯忽的抬頭在流年下巴上輕嘬了一口,不期然看到他愈發深邃的眸子,拿著帕子的手停了動作,卻是後退一段距離站起來,去一旁的箱子裡揀了件衣服給他披上。
“無歡?”流年披上衣服叫住崔小侯,後者已走到帳門之後。
“嗯?”聲音淡的沒有一絲興味,也沒有回頭。
“我自己受的傷,與你無關。”流年低了頭,看他走出帳子,再沒回應。笨死了,心下懊惱,左臂的傷口隱隱傳來鈍痛。他知道崔小侯是在自責,也許明天就會好,他從不是個徒勞在細枝末節的人,可這一夜,也忒的漫長。
天明的好像特別晚,朦朧的光亮剛才投進帳篷,流年便睜開眼,側臉便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崔小侯。剛撐起身子探過去,那雙狐眸便猛地睜開,大喇喇盯著自己看,唇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
“怎的,日夜看我,還不夠?”崔小侯伸手在流年臉上刮一把,而後一路向下,探進中衣的衣領裡。
“嘶??”胸前一點被猛地按下去,流年吃痛地倒吸一口氣,抓住崔小侯在身上肆意遊走的手舉過頭頂。
吻,卻是蜻蜓點水般的無痕。流年抬頭,看著崔小侯的眼裡滿是戲謔的笑。
“準備回家啦,你跟不跟我走?”崔小侯拍拍流年臉頰,親暱地半撐起腦袋在上面嘬了一口,一個挺身把他壓到身下,紛繁的吻落在他探究的眼上。
“不論真假,現在亂軍頭目都捏在手裡,可不是得勝歸家了?”一雙手再度探入衣襟,饒有技巧地逗弄。流年一雙劍眉卻蹙的很緊,一動不動的任他動作。
“跟我回家,嗯?”崔小侯低頭貼上流年的唇,輾轉了一會兒卻不深入,直到流年伸出舌來回應,才誘惑般的再開口問。
“不去。”流年皺了皺眉,卻在崔小侯的逗弄下喘息漸細。
崔小侯一隻手剝開他衣襟,半褪到臂彎,卻小心避開他的傷口,一隻手輾轉在面板上游曳,一隻手卻趁其不備向下滑去,一把握住,輕攏慢捻。
“跟我走,嗯?”再次尋上那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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