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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的一團。
也是自己的骨肉。
小小的成型的男胎,此時冰冷而僵硬。
他曾對這孩子的母親說,不負天下不負卿。說得那麼篤定。那夜裡映著燈火闌珊的擁抱,微笑著對她許下溫暖的誓言然後放棄她,這樣的愛不似是一個帝王。他自私他卑劣,卻沒想到剛剛開始就要完結,他的美夢剛做了一半便被撕扯的鮮血淋漓。
“你,叫什麼名兒?”手指從髮間抽出,擒上宮女的下巴,不顧她的顫抖瑟縮。
“算了。”語氣不耐,眉心都揪成一團。一擺手,旁邊的總管太監便有眼色的上前。
斜眼睨著跪在一邊的少女,他聽到自己自私的話。胸膛一起一伏,那聲音似不是出自自己的口。
“封懷妃,以後你就叫懷兒,入主齊宣殿,聽到沒有。”他這麼說著。
“明早宣旨,要大張旗鼓,全部掛上喜帳,萬貴妃那兒尤其要仔細說。”他看著跪在一旁的老太監,一字一字說的清晰。
小宮女猛地睜大了眼睛,身體早已癱軟,朱見深伸手去握她的手,那手心裡冷汗涔涔,甚至嗅的到一股子絕望的氣息。
有個曾經愛到深處的女人,一點一點把他侵盡,她的手段她的嫉恨緩緩滋長,日久便蔓爬上來,狠狠匝住心臟,直到勒的血痕道道,直到勒的鮮血淋漓。
他本想著用寬容去成全寬容,卻沒想到自己的寬容卻成了怯懦,保護不了該保護的東西,直到一個個承載了血肉模糊的金盤託至眼前。越演變越收剎不住,那寬容變成傷害回流到他身上,以傷害來成全傷害,所有東西都漸漸脫離掌控。
那時他還喚她貞兒,一點一滴的依戀化成濃情蜜意。她曾在黑暗裡陪留在自己身邊,那時的溫存始終如一,不離不棄。
可惜了,亂簡安難,那些溫存一點點全化作狠戾和瘋狂。他貪心,只求一個安穩其樂融融的將來,她也貪心,求的卻是他的一心一意。
萬貞兒的孩子死於成華二年,此後恩澤亦再無喜孕。朝中太多大臣上書“博恩澤”,他允了做了傾心了,可她的心也瘋了。
那就鬥吧,同床異夢太久,你拿我的不捨當做籌碼,我要曾經的你回來,夫妻鬥法,我用權利和天下與你鬥,你呢?
勾著嘴角笑笑,命人收拾了這一地渣滓,朱見深緩緩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女子引上龍床。
夜夜的那麼靜,燈火未明中看著身下濡溼的面龐,親吻,卻不知道親吻中蘊了太多絕望的意味。嘴角的水漬暈開,是汗是淚,又是誰的汗誰的淚。
呵,她不情願,誰又能情願呢。
萬和殿此夜難眠,美婦和衣而坐,手下的宮女太監全都亦步亦趨。淚水映了燭火掛了滿臉,冰冷的側臉冰冷的弧度。
宮女戰戰兢兢遞上茶盞,眼角牽著腳尖,手裡的茶盞燙的指尖生疼。
“娘娘請用茶。”一句不敢多說,卻也不敢不說。
“滾!”刺人的聲音卻像下了赦令,宮女將茶盞擎過頭頂,小心地往後退,好容易到了門口便用力拍拍心臟撥出口氣。幾個小宮女早等在一旁盼他出來,見她的模樣全都放下了心。
關門時悄悄瞅一眼榻上的娘娘,那滿臉的悲慼不像是假的。搖搖頭關上門,不懂,也不想懂。
小宮女們的青春還沒開始,這樣年輕脆弱的生命,青春的上游,本來是長歌采薇的自在,可惜了,命如草芥,半點不由人。
萬貞兒還坐在榻上,宮人們四下散去,便自己撥暗了燈芯,昏暗裡坐在鏡前,還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昏暗遮去了易老的年華,遮去眼角的細紋,總有一天,這一切將連昏暗也遮不住。
好。鬥,那就鬥吧,趁我還有幾年未曾枯竭的光景。殘陽一般的掙扎,早晚要落於地平線之下,為何你不能等我,只這幾年,然後讓我安然的沉寂。
第二十章 一傘一雙人 '本章字數:2192 最新更新時間:2012…12…17 14:29: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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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上朝,看皇帝陰鬱悲慼的臉色,一眾大臣惺惺作態的擠出幾滴眼淚。崔小侯低眉嘆口氣,人事如此,你我皆不如意,回頭看看,原來不如意者甚多,管他山呼萬歲覆手天下,胸腔裡腦袋裡都是一樣的玩意兒。
皇帝懶懶地揮手,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上前說半個字,有事的也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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