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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物。他們總是趁著來尋李徑之機,把善喜弄進房中妄為。
除李徑從不肯碰他。問起,他就推說對男人沒有興致。
他怎能說,自己心裡隱隱難受。
他又怎能說,自己看到善喜的,不是玉體橫陳,不是煙視媚行,單單剩了一滴一滴乾涸的眼淚。
善喜……
善喜蛻了張皮,短短數月過去,不復從前。他開始學會巧言媚人的伎倆。一顰一笑變得妖豔,舉止行為如同一個真正的太監,嗓音尖細,刺入魂魄。
生存的把戲,再沒有人比他通透。
越來越多的人為他神魂顛倒。
可李徑卻不止一次看到他於月色正當的夜晚獨立寒霄。
單薄衣襟隨風起舞。
遍地月光明晃晃的,枝椏搖擺。
獨身影巍然不動。
……
李徑離開,正值春暖花紅。善喜沒來送行。不過行到宮牆外,李徑回頭,立刻瞧見牆頭,一人逆光而立的窈窕輪廓。陽光耀眼,其實面目並不清晰。可李徑知道,那是善喜。
充滿了恨。
充滿了恨的善喜。
眸子淬了毒藥,一根一根的刺過來,痛了李徑的心。
很多次,他都很想說聲對不起。可是,事到臨頭,顏面當家,他堂堂世子怎可向一奴才低頭認錯?所以,最後,他只是選擇了打馬離去。
本以為今生再不相見,卻陡然出現在自己家門裡。李徑驀地想起他離開那天,善喜那於風中高臺獨立的身影……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
看來,終究是到了算帳的時候了。
善喜逕自走回院中,即刻有人抬了軟椅過來。他慢慢坐下,旁邊又早有人沏茶打扇。
派頭端了夠本。
李徑起身,有些狼狽的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這些年斷斷續續知道宮裡變故,不礙爭權奪利的面孔,然一個名字某日某時驀地從爹口中蹦了出來,他驚訝,那是善喜。
原來自李徑出宮後,善喜改為侍奉九皇子。九皇子雖然母親尊貴,可惜上面有得勢的親哥哥,到底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加之本身不好爭執,算是根本無傷大局的人物。不過,也真的應了那句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話,前面幾個皇子爾虞我詐多年爭鬥不休,卻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有皇子狗急了跳牆,想要奪位。自然惹來龍顏大怒,繼而紛紛落了馬,時至今日,舊歲辭去,那九皇子白撿了朝中無人,竟能登基為帝。善喜跟了當今太歲,雞犬升天,被提拔為內務總管,打理各項事宜。
李徑曾經聽聞聖上個性極軟弱,事事由著善喜拿捏,甚至連朝廷決斷,善喜說的話也能頂過千人萬言。於是,善喜公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頭可謂無兩。甚至去年被軟禁府中的三皇子暴斃一件,也有人說是善喜派人所為。李徑模糊記得三皇子便是當日欺負善喜的其中一人,他知道善喜早晚找人報復,可自己山高皇帝遠的,大概也犯不著周章吧。李徑個性素來大而化之,有所預感,倒並不十分在意。他爹幾代元老,早已來這遠離是非的地方做個閒官,李逕自己無心朝廷紛爭,個人安享太平便罷了。至於善喜,儘管不曾忘記,僅僅因為他良心稍微不安。
經年不提的往昔,李徑暗自認定他和善喜之間再無可能重逢,過去自當過去,漸漸的,連那薄薄的一片人影亦模糊了。
如今一見,真如隔世。
面前此人眼神狠戾,笑裡藏刀。多年宮闈傾軋,早不復當初那個軟軟弱弱的純真模樣。且善喜連三皇子也不放過,豈不恨自己入骨麼?
李徑額頭冒汗,見那邊的善喜涼涼品茶,似並不打算開口。他也就硬生生把話嚥了回去。
半晌無言,餘下四周知了噪耳聲聲。
忽然善喜臉色一沉,把茶杯往地面死命摜去,喝道:“李徑,你可知罪?”
李徑心裡撲騰,不知應付,只得愣愣回問:“喜……善喜公公,請問李某何罪?”
善喜斜眼一挑,臉上掛起一抹淡笑。樹蔭搖曳間,點點光斑動盪,給清秀的面目添上了幾分陰柔詭異。他緩緩從懷中扯了絲巾拭了拭嘴角,道:“李公子,幾日未歸,難怪你不知情。也罷,看在咱們以前的情分,雜家不煩這多一次,你趕緊跪下接旨吧。”
15
接旨?好端端的接哪門子旨?
李徑心下狐疑,終歸聖意難為,他縱有千般困惑,也只得先跪下了。善喜從旁侍立的人手中接過了明黃色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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