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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徑樂得逍遙。他細細打理事關白狐的一切,絕不假手於人。每日同吃同睡,同起同休。更一改自己的喜好,除非必要,幾乎哪兒也願不去。
慢慢和白狐相處得益,隔三茬五的,或會帶去野外一遊,或去別院小住。
惹得闔府上下嘖嘖稱奇。
城南王夫婦初始以為什麼妖魔迷了心神,暗暗找了道士作法避邪,結論是普通狐狸一隻。於此,才寬了心,大約林子裡順便撿來的,有人迷狗迷貓迷鳥迷蟋蟀,他家孩子迷的不過變成了狐狸,總好過迷上煙花青樓那些狐狸精。且由得他,新鮮過了,就好了。
閉關足足兩月,酒肉朋友幾次三番鬧上門來要為李徑接風洗塵,他總推說身體不適,無奈熱情難拒,勉強去了一次。酒至半酣,始終掛念小狐,中途稱病離席。剛一跨進家門,就見小狐如往常般一跳一跳蹦到跟前,卻在撲入懷中的剎那滯住,生生往後倒退幾步,目露兇光,對著自己狂吠不止。李徑目瞪口呆不知所謂何事,他往前走幾步,滿面堆笑,小狐仍然節節後退,最後乾脆一溜竄到床底下,怎麼喚都不肯出來。甚至李徑拿來它最愛的零食也是無用。
李徑無言以對,蹲坐茫然。幸而旁邊的侍女提醒一句,少爺,莫不是你衣服上的脂粉香氣,小狐不喜歡?李徑方才恍然大悟,慌忙入浴洗淨。果然,還沒坐穩,小狐業已跳上了自己的大腿,輕咬住自己的拇指,四腳一盤,睡了下去。
李徑於是對著星空傻樂,墨生啊墨生,縱然不能共通心意,你果然還是對我有情。
他便再不去那些花紅柳綠的地方。
生活變得簡簡單單。李徑除了吃喝拉撒,發現小狐的日常喜好成了他嶄新且永不厭倦的遊戲。
比如,小狐喜歡他梳理被毛。喜歡延壽齋的蜜餞糕。喜歡雨前的龍井。喜歡銜著自己的手指睡覺。可是小狐討厭洗澡。討厭水果蔬菜。討厭酒糟。討厭自己身上沾染任何別人的味道。
李徑戒了酒,小心翼翼的不要犯了小狐的忌諱。同時,他也學會利用某種香噴噴的甜點來引誘小狐洗澡或者吃些蔬菜瓜果。他常常看它嬉戲玩耍,感到眼眶熾熱,他不自禁的一再的設想,如果今天自己面前的是墨生,該會有怎樣幸福的感覺。
……
“蘇,你知道麼?唯有你這裡,它不討厭。或許,它喜歡薄荷?”
“是麼?最近倒的確是用甘草配上紫棠軒的薄荷調了些香料。”流蘇看著李徑,淡笑道,“你是不是又要討去?”
李徑呵呵笑起來,“果然知我者流蘇啊。”
正說著,懷裡突然生些動靜,原來小狐拱出氊子露了臉。它舔舔嘴巴,眼睛還沒完全睜開,軟軟靠在李徑胸前,小聲嗚咽。李徑連忙拿起茶盞送到嘴邊,讓它飲些解渴。
流蘇“撲哧”掌不住,險險噴出口茶,“你……你……你……”纖指一點。搖頭。嘆氣。
妻奴。
尚不過如此吧。
23
歲聿其莫,轉眼到了十一月入冬。
揚州地處江南,本是暖冬,今年卻格外的冷。
淺江緩流,萬物清枯。
小狐十分畏寒,成天窩在暖爐附近睡覺,不怎麼進食。
漸漸瘦了。
圓鼓鼓的肚皮凹下去,毛色也失去了光彩。
李徑看得心急,變著花樣哄它吃東西,收效卻不明顯。有時候逼得狠了,小狐還會連抓帶咬,根本不准他靠近。
李徑常常滿手布傷,挫敗的坐在椅子上,長吁短嘆。
一日,派去外地的隨侍好不容易帶回了這個時節揚州已不會有的蜜餞,李徑很是高興。他知道小狐一直愛吃,平時用這個便能解決任何問題。
他迫不及待回到房間,即刻把蜜餞仔細擺在盤子裡,端到小狐旁邊。
“寶貝兒,乖,吃東西了。”
小狐正睡的迷糊,李徑輕輕抱它起來,親親額頭,拿起一顆桂花口味的在它鼻子前面晃晃。
小狐半睜了眼睛,嗅了嗅,即轉開了臉。
李徑換種口味繼續引誘。小狐又再次轉開。
再換。再轉。
僵持了半個時辰,最後,小狐索性把頭一埋,團起身子,顯見是徹底不願再搭理李徑。
李徑呆呆的舉著蜜餞,腦袋裡先是空白,接著一股怒火油然衝上來。他用力掰開小狐的前爪,把蜜餞往嘴裡硬塞。無端被人驚擾,小狐張口就咬去。
手背霎時鑽心一痛。
李徑看